也许,她有多恨那个叫陇三清的男人,就有多爱他,恨的极致便是爱,爱与恨就在一念之间。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为爱而成魔,一如重生之后的傲月!
傲月紧紧抱着差不多没了意识的夏侯逸轩,看到老婆婆那几近崩溃的怒吼,忽然间,她开始明白了什么:
“前辈,我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将您伤得如此之深,让您如此痛恨世间的男人,可是,我知道您此刻的心有多痛,因为,曾经的我亦是如此,我跟您一样痛恨着世间所有负心的男人,甚至发誓要杀光他们,可是,是三哥慢慢的改变我的想法,我在爱与恨的边缘苦苦挣扎着,最终,我选择了前者,恨不是拒绝爱的理由,您这么恨那个人,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您还深爱着那个人,只是,您从来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心,因为,您怕自己会心软!”
老婆婆满是爱恨的眼神朝傲月投来,她似乎不相信一个只有十六七的‘女’娃娃居然能看穿她从来不敢去面对的事实,想想,何尝又不是?
她曾经深爱着那个男人,而到后来的深恨着那个男人,几十年来,她深居此处,他守在谷口,她发誓要杀了他,可是,却没有一次下得去手,其实,如果她要杀他,他又岂能活到现在?
“小‘女’娃,你想不想听个故事?”她心里装着太多太多的心事,几十年来,从来没有向人倾诉过,她需要一个倾听者,她需要吐出沉积几十年的痛与恨。
“前辈,您的故事一定很沉重,可傲月本就是一个沉重的人,或许傲月不懂您的心,但傲月愿当一个倾听者!”傲月亦知道,此时再惹怒这个老婆婆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夏侯逸轩若死,她必不会独活,所以,在临死之前,能让眼前这个可怜的老婆婆倾诉一下心声,也算是死而瞑目吧。
老婆婆手执着虎杖缓缓上前一步,原本如寒星般双眸开始变得浑浊起来,握着虎杖的手亦开始微微颤抖,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如此的‘激’动。
重新去翻开那一段深埋了几十年的痛苦记忆,重新去揭开那看似愈合的伤口,才发现,那里面依旧鲜血淋漓,从来不曾愈合过……
“四十年前,我也如你这样‘花’般的年纪,人人都说,我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一双俏皮的大眼睛,一张能言善道的小嘴,我还有一个幸福的家,有疼爱我的爹娘…….”
在一个叫天虹的小镇上,住着一个大户人家,大户的老爷叫沈富,夫人名唤晴柔,美丽又大方,温柔而贤惠,远近闻名,而她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在嫁与沈富时,她曾是某地名嗓一时的名妓。
当时的沈富在娶晴柔时,已有五十开外,一直膝下无儿无‘女’,而晴柔进‘门’一年之后,便给他生下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
沈老爷老来得‘女’,甚是宝贝,取名无心,意喻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之意,也是想从无心开心,晴柔能再为沈家多添些人丁。
可是,接下来的几年,晴柔夫人的肚子再也没有动静过,沈老爷年纪渐渐大了,在房事方面也不再尽人意,而晴柔夫人正值青‘春’年少,于是各种疯言疯语开始传来。
镇上也不知是谁把晴柔夫人曾是名妓的事情给抖了出来,于是,大家纷纷传言,说沈老爷如今的‘女’儿并非他亲生,气沈老爷总是借故挑晴柔夫人的不是。
晴柔夫人为自己曾经的不堪而忍气吞声,她矢口否认孩子是他人的,而一口咬定孩子就是沈老爷的。
虽然各种流言铺天盖地而来,可沈老爷并没有休了晴柔,也还是甚为疼爱‘女’儿无心,在外人看来,这一家似乎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