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为啥让我们在这里翻地？”
“嘻嘻，为了明年种地呀！”
“这是荒坡，能长庄稼吗？”
“荒坡也比水里不长庄稼强呀。”
“可为啥不开春再翻地呢，现在又不是种庄稼的时候。”
“开春的时候呀，你再帮我家翻一遍这个地，到时候土就更松软了。”
傻子这回对如烟乐了：“行，反正有活干，我就有饭吃。”
郑大山和李叔在坡西面翻地，傻子自己在南面正卖力气地用铁锨翻着脚下的荒土，如烟今天也来到这个荒坡，笑呵呵地看着傻子翻土，时不时地和傻子搭着话。
傻子直了直腰，歇了口气：“要种庄稼，为啥不找个大的土包？”
如烟听了，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土丘。
荒坡最高处高出水面两丈，从南头走到北头，从东头走到西头，都是三十步远，因此上这个荒坡不算大，远远看去只是个土包而已，在漫漫水野中并不怎么显眼。
“傻子，一个是这里离家近，才半里地，还有，将来买下来的时候，价钱也便宜些呀，我家未来一段日子也买不起太大的荒坡。”如烟跟傻子解释。
傻子看了看如烟，嘿嘿笑了：“我这儿还有一两银子，可以帮你。”
“嘻嘻，这话我听着心里滋润，傻子！”如烟也快活地看着傻子，“买荒坡也是明年开春的事情了，现在家里能吃上口饭就不错了，野味楼经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挣不少银子，就能买下这个荒坡了。所以，我们提前动手翻地的时候，这个小土丘还有一个好处就显露出来了，就是不引人注意，不会有人来捣乱的。”
“我明白了。”傻子说。
“当然啦，我是谁呀，我是聪明的小如烟哪！”如烟蹦蹦跳跳着，摘着身边还残开着的几朵野菊花。这些野菊，马上就要全部败落了。如烟把野菊簪到柔发上，问傻子：“傻子，好看不？”
傻子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嘿嘿，好看。”就忽然低头，又匆匆低头翻地了。
郑大山和李叔连着翻了一气的地，也歇息一下，到这边来和如烟傻子说说话。
郑大山一屁股坐在地上，跟小女儿说：“烟儿啊，趁着上冻前，我们爷儿三个打算在这荒坡上翻出十多块整齐的地来，整成垄，明年再翻第二遍的时候，就省不少事了。”
“嗯，爹爹，这些您和李叔可是内行。”
李叔双臂撑在铁锨把上，乐呵呵地说：“咱们今天把鹌鹑粪也扬上去跟土一起翻了，这一冬，土就把肥力吃进去了，明年肯定能长出好庄稼来。”
“应该行吧！”郑大山叹了一口气，“虽说水稻是长在水里的，可这漫野的大水，恰恰种不了水稻，将来稻田排不出水去只有涝死。明年开春，咱们只好在这荒丘上种些玉米和黄豆，这两样庄稼还耐涝些，收成好的话，足够咱两家吃的了。”
如烟说：“现在关键是咱家把动静搞得小一些，毕竟还没有买地，别让人发现了告发我们私垦荒地。”
爷儿两个连连点头，都说，把地翻完了也就进了深冬了，最好下场大雪，把翻地的痕迹掩盖起来，就人不知鬼不觉的了。
傻子忽然插话说：“这里离村里有半里路呢，明年长了玉米，得小心人偷啊，回头盖个草棚，我给你们看庄稼得了。”
如烟嘻嘻地笑了：“还是傻子想得周全！行啊，傻子，明年你给我们两家看庄稼吧，而且这些地里边，也给你弄一块地，有了粮食，你也就省得要饭吃了，好不？”
傻子连连点头：“好！好！其实，我给你们看庄稼是一回事，我挺喜欢这里的，我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呆着，他们全说我傻。”
“傻子，谁再说你傻，就叫我哥去打他！”如烟说，“除了我啊，我还要叫你傻子。”
傻子白了如烟一眼，没说话，接着埋头翻起地来了。
郑大山和李叔在荒坡南面这儿说了会儿话，也歇过劲来了，又扛着铁锨去西面接着翻地去了。
翻地可是个力气活，傻子吭哧吭哧地翻了一大气，脸上汗珠子扑嗒扑嗒地往地上落，如烟似乎都能听到汗珠子砸到土上的声音。
如烟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看了就不由自主地就向前走了两步，掏出自己的手帕，去给傻子擦拭脸上的汗水。
傻子见了如烟的手帕，立刻楞住了，而且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任由如烟给他轻轻地擦拭着汗水。过了一会儿他才醒悟过来，慌忙地躲着：“不用，不用，我不热。”
“傻子，别动。”如烟喝令着傻子，把手帕拂到了他的脸上。
傻子不是个五大三粗的人，但怎么也比如烟高出一头，如烟只好踮起脚，用手帕擦拂着傻子脸上的汗水，手帕很快就溻透了。
傻子还在左躲右闪，连连说：“我脸上脏，别把你的手帕弄脏啦！”
看到傻子躲闪着，如烟的心忽然突突突地乱跳起来。
怪不得如烟芳心大跳呢，她轻拂手帕到傻子的嘴唇上面，看到傻子已经长出了毛绒绒的胡子，俨然是个男人了。如烟忽然想起了她扑在傻子怀里的一幕，那一次因为自己怕水蛇，她把脸整个埋在了傻子的胸怀里，还把傻子那么紧紧地抱着。
天哪！我这是在干什么！我怎么给一个大男人擦起脸来啦！
如烟马上放下了手，脸色通红地木然立在傻子前面。真是羞死人了！如烟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抢着给傻子擦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