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隐仔细打量着这只怪鸟,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又过了一会儿,正不耐烦地想将它摇醒,却见它猛地坐了起来,用两只翅膀扒拉着肚皮下面的羽毛,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它感到青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一拂翅膀,将毫无准备的某女扇飞了几米。青隐稳住身形,正待发作,却只见那鸟竟背过身子,继续扒拉着什么。不一会儿,只见它抚了抚肚子,吁了一声,听着像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往后一倒,继续昏了过去。
已被某只弄得心浮气燥的青隐,这次毫不犹豫地将它拎了起来,见它还紧闭着眼,便用力摇晃了几下。看来是不想再受这种虐待,怪鸟总算睁开了它的鸟眼,望向这把它拎在空中的女人。
它漆黑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珠里,透出的那股复杂的目光,令青隐心中一紧,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怪鸟跌坐在床上,四顾了一下,便立起身来,抬脚便走。可能是不习惯这只独脚,它向前一栽又趴在了床上。本来这种模样很搞笑,但青隐不知为何却笑不出来,心情也觉得特别沉重。
怪鸟展开双翅,足有半米,扑愣了几下,终于飞了起来,目标是床前的桌子。它坐在桌上,收起独脚,双翅向前环抱置于下腹处,头则微微抬起。青隐看着这怎么都像是一个修士在打坐的样子,不由地问道:“你是谁?”怪鸟自是不理她,只依旧人模人样地做着它的事。
半个小时过去,怪鸟才收起那诡异的姿势,双翅放松地撑于两旁,鸟眼平视于坐到桌旁的青隐。青隐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半晌,青隐识海里响起一道略带磁性的男声:“我是谁还有意义吗?反正我已成了你的灵兽。”
一种酸涩、不甘、悲凉的感觉,充斥着青隐的内心,她知道这是来自于怪鸟的情绪。微摇了下头,她继续问道:“你是在与我神识传音对吗?你是夺舍在这鸟蛋上的修士吗?”
识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暂时还无法开口说话,只能这样与你对答。我是灵界的修士,破开界面结点后,神魂已极为虚弱。这鸟蛋是与你在一起吧?当初我想夺舍的是你。”青隐的星眸里厉色一闪而过,盯着怪鸟一言不发。
“你这么愤怒干什么?你自己不也是夺舍重生的吗?”怪鸟的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青隐惊了:“你怎么知道?”
“被夺舍过一次的躯体,是不可能再被夺舍第二次的,这是天地法则。这具躯体若不是被你夺舍过,我也不会被法则之力弹到这鸟蛋的身上。”
怪鸟斜睥了一眼青隐,见她目光复杂地望着自己:“你也不必感到不安或是愤怒,我如今是你的灵兽,与你签的又是共生契,不会对你不利的,自然也不会去泄漏你的秘密。而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若不尽快夺舍,在界面之力的余波下,我只有魂飞魄散一途。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该怨怪天命弄人,让我堂堂一大能人士,成了一只被契约的鸟。还是庆幸你也是夺舍重生,让我没有变成一个女人。”
青隐想起开始这鸟扒拉羽毛找什么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心情不由一松,目光也温和了许多:“其实你想想,你这也是捡回了一条命,总比魂飞魄散的好。呃,虽然现在是只鸟,但好歹也活着不是?再说到了化形期,还可化回人身不是?”
怪鸟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青隐轻笑了一声:“算是吧!也不知对你有没有用。”然后她笑容敛去,目光越过怪鸟的头顶,望向虚空,带着一种回忆的味道:“其实我不算是你们这所说的夺舍。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没有人修仙,没有人拥有这些修士的不可思议的能力,寿元也都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但那里的人充满了想像力,虽然自己行走不快,却能制造汽车火车,一样可以带他们日行千里。虽然自已不能飞,却能创造出飞机,带他们翱翔于九天之上,日行万里也不是难事。他们没有神识,却可以制造电话、电脑,与千万里之遥的人对话甚至见面,可以在第一时间得知世界各地所发生的事。他们虽然没有法力,但制造出来的武器却一样能毁天灭地。”
怪鸟被她的描述吸引了:“看来你那界面的炼器水平很高呀!”
青隐呵呵一笑:“炼器?估且也算是吧。你不知道吧?虽然那里没有人可以修仙,但却有不少人写出了许许多多的修仙小说,嗯,就是你们这里所说的传纪,说得都像是真的经历过一般。有时我也会想,是不是有与我同样经历的人,在修仙大成后,回到过我来的地方,留下了这些传奇,以后若有可能,我也会回去看看。”
“人界分为三千个星域,每个星域里都有不少的界面,多的几千,少的几十。但你若有朝一日得道成仙,还是有希望找到你来的地方的。对了,那你是如何到这个界面的?是被卷入了时空漩流吗?”
青隐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我在那个世界是因为飞机失事,掉入海里淹死了。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重生在了这个躯体上,当时她只有三岁,也被水淹死了。所以说我不是你们传统意义上的夺舍,因为我重生的时候,她的意识早已消散,只剩了个生机未断的空壳。这种情况在我们那里有个专用的名词,叫做魂穿。”
“魂穿?倒也贴切。这种情况与我现在也有些相似,只不过你是毫无意识地被动而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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