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花勿语身边,一手扶住花勿语便向卧房走去,好言劝道:“醉了醉了,别再喝了,再喝下去你的叶姝姐姐会责怪我的。”
“不会~不会的~我长大了,叶姝姐姐就不再管我了,什么……什么都不管了,巴不得我不再去烦她呢,来来,花梓姐姐,再陪我喝几杯。”花勿语嬉笑着手舞足蹈欲原路折回。
花梓摇摇头,将她拉回来:“不要胡言乱语了,好好歇着,醒了给你找点儿桂花糕吃,你要听话……”
絮叨半晌,费了老大劲儿才将花勿语劝睡了去,蓦一转身,白玉曦正倚在门口,姿势极为荡漾。
何为荡漾,花梓也说不清,总之能在白玉曦脸上能看到几分笑意,那便是荡漾了。
他含笑盯着她时,她心里总是感觉毛毛的。
“掌门,冷寻带了桂花糕,你可要尝尝?”白玉曦那姿态很有些毕恭毕敬,这装腔作势的模样让花梓极不习惯,心中打了无数个寒颤。
“我可没说要做什么掌门,”她鼓起勇气,目不斜视走出卧室:“不过……不做掌门不耽误吃桂花糕吧?”
白玉曦望着她倔强的背影,笑意更胜。
有时他觉的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这种变化偶尔会让他心慌,但更多时候是愉悦。
绕过门廊,花梓瞧见杜卓正温顺的整理酒壶和柘木矢,便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笑容十分慈爱:“不要委屈,待会儿小爷赏你些银子罢!”
杜卓望着花梓诡异的小脸,立时断了向花梓取经的念头,被一个狼女使唤也就罢了,可不想再添个玉花梓。
再瞧花梓这架势,刚柔并济,威逼利诱的,果然藏着一身的好手段,难怪狼女能对花梓如此死心塌地始终如一的。
冷寻正站在案前品鉴萧叶醉的画作。
花梓凑过去轻声问道:“可是看上哪幅了?情谊价格,五两银子便拿去。”
冷寻身子一抖,转身瞧见花梓笑眯眯的脸,那双眼已眯成两弯月牙,只觉得凉风嗖嗖却不知从何而来,他向一旁蹭了几步,慌忙摆手:“只是随意看看,随意看看。”
已近晌午,窗外依然阴雨蒙蒙,细雨随风潜入。花梓长发轻漾,她凑近案上那张画,忽而大喊一声:“啊!”
冷寻吓了一跳。
“这上头怎么沾了雨水,这还怎么卖的出去?冷寻,你怎么也不小心着些?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她盯着画上无足轻重的一小点儿雨渍皱紧了眉头,仿佛火烧眉毛,天塌地陷了似的。
杜卓连忙凑到跟前,啧啧叹道:“毁了,毁了。这谁弄的?找他赔钱啊!”
花梓转过头,向杜卓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继而哀戚地望着冷寻:“罢了,罢了,大不了这个月紧衣缩食,日日吃窝窝头度日。”说着,眼中泛起莹莹泪光。
冷寻哪见过这架势,向来怜花惜玉的他最瞧不得美人落泪,虽说是毁了容的美人。
于是,他二话不说,伸手掏出五两银子递将过去。
花梓作势推让两次后,便握紧了银子揣进袖筒,后颇有些难为情地笑道:“冷公子真是豪爽,真汉子无双!”
冷寻见美人破涕为笑,又被如此“诚挚”地赞扬褒奖,一时喜上眉梢,便忘了囊中空空。
杜卓在一旁冷眼旁观,自此更加坚定了不能与花梓对抗的信念。
这就好比一株小草,长在思逸山庄那棵古榕树下,会果断选择被榕树所庇佑,而不会打算与榕树一争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