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门人对他也格外敬重,日子久了,花梓觉着,在门人眼中,最为尊贵的便是李叔,其次白玉曦,自己这个掌门反而排到了第三。
然再一思索,能排进前三甲,也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说手头的银钱日渐充足,摄灵殿大小事务也逐日步入正轨,井井有条,毋须她过多操心,然白玉曦依然杳无音信。
她曾问过李叔,李叔只拱手言说自己并不晓得白公子去了哪里。
她托腮望着窗外日渐昏黄的日光,觉着一日一日过的竟是这般无趣。
每日里太阳东升西落,每日里赚钱劳作。白玉曦的样子,几乎在脑海里晃过几千遍,然盼来盼去,他还是不见踪影。
当然,这不是最可气的,最可气的是,思茗也不见踪影。
她想,他说过他会娶自己,摄灵殿是两个人的家,总有一日他会回来。
只要他回来就好,哪怕他带着思茗和他们的娃子一同回来也好。
若真的带着思茗和他们的娃子回来,那时再将他门规处置打上几十大板,逐出师门,最后断绝关系也不迟啊。
心思阴暗些有时也是好事,例如花梓,看到白玉曦和思茗双双站在眼前时,心中没有半点儿醋意,反而十分宽慰地舒了一口气,叹道:“还好,没有带着娃子!”
白玉曦回来时,花梓跟柔儿正跪在水边侧着身子洗头发。
夕阳尽退,天地间笼着一片淡青色,泉水清冽,洒在头上脸上,划过肌肤,揉碎了一身的疲惫和燥热,丝丝缕缕都是沁人心脾的凉爽。
“玉花梓!”
花梓先是一愣,也许是白玉曦很少这样唤她的名字,也许是许久未曾听过他的声音,待她反应过来,白玉曦已走到她身后。
就像大朵大朵的牡丹顷刻绽放,花梓的笑意霎那蔓延开来,转头,起身,长发扬起,在身侧划出一道长弧,带着清泠泠的泉水,直铺上白玉曦的额头。
白玉曦眯着双眼,抬手将眼周的水珠尽数拭去。
望着白玉曦湿淋淋的鬓角,滴着水的下颚,花梓眨巴眨巴眼睛,咬着嘴唇,笑容僵在那里,一时无所适从。
他离开这许多日子,未曾想竟是这样相见。
“玉花梓。”
这次,白玉曦的声音竟透着几分喜悦和柔柔的暖意,如丝如缕仿佛触手可及,他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细语喃喃:“我回来了。”
花梓滴水的长发将他黧黑的长袍浸个通透。
许久,他才放手。
花梓抬头,这才瞧见他身后的思茗,正死死盯着自己,目光里有说不清的情绪。
她不愿望着思茗恶狠狠的目光,遂重又望向白玉曦,喜笑颜开:“还好,没有带着你们的娃子回来。”
白玉曦霎时沉下脸来,花梓想想,这话也着实有些煞风景,万一他俩某个患了不孕不育,自己这会儿岂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揭人伤疤吗?
柔儿偷偷扯了扯花梓衣角,悄声道:“掌门,怀胎要好久呢,他俩私奔还不到半年呢。”
花梓用力点点头,低语道:“说的在理。”
白玉曦合上双眸,心中思量,自己真是不自持。面对玉花梓,太过和颜悦色最后总会让自己受伤,比如,肺胀气,胃胀气,胸闷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