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晏国之都,月华皎皎。飞檐斗拱,花木成荫,宫灯铺成一路柔光缱绻。
南宫云笙死死盯着南宫傲的眼,南宫傲垂首而立,捏紧的拳头咯吱作响。
就在两个月前,南宫云笙携凝馨回到晏国时,已是重峦叠翠。水秀山青。
云笙牵着玉凝馨的手行至府邸。
进门却见南宫傲端坐堂中,云笙和凝馨慌忙行礼,南宫傲也未说话,只阴沉着脸盯着堂下二人。半晌,怒声喝到:“回宫!”
待南宫傲离去,云笙掸掸身上尘土,竟笑的十分欢喜:“若说王兄,也并非那般不近人情,”见凝馨未出声,又似笑非笑道:“原本还以为,他会将我二人关进大牢,严刑拷打,强行拆散……”
凝馨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推了下南宫云笙。
他向后晃了三晃,直直倒在梨木椅上,煞有介事惊叹道:“姑娘内力竟如此浑厚,在下佩服,佩服!”
管家笑着摇摇头。识趣地带着一众丫鬟退了出去。
“你又跟我贫,”凝馨寻了个椅子坐下,单手托腮:“往日,你可不是这样的。”
云笙这才坐直了身子,含情脉脉望着凝馨,柔声道:“只要你开心,我这广睿王拼了性命也值得!”
“若要我开心。你非得拼上性命,那我一辈子不开心又何妨?”凝馨忽而垂下眼眸,又侧过头去,望着窗外怔忡出神,云笙看不见她眼中雾水朦胧,像化不开的大雪纷飞。
五日后。凝馨兀自在家,南宫傲推门而入,没有随从,白龙鱼服。
凝馨听到门声,也未回眸。继续摆弄桌上一盆小小兰花,轻声问道:“云笙,你来瞧,这兰花活过来了。”
许久,身后没有半点动静,她回身却见南宫傲孑然立于桌旁,颀长身姿透着帝王特有的威严,让凝馨不寒而栗。
“兰花不益睡眠!”南宫傲声音有些嘶哑,上前几步,伸手握住凝馨面前小小的兰花,重重捏紧了拳头,微一用力,指骨轻响,那兰花被连根拔起。
他将捏得皱巴巴的兰花扔到花盆上,又伸手夺过凝馨手上的帕子,仔细将手上沾染的尘土擦的干干净净。
末了,将帕子递还凝馨,自己寻了个舒适的椅子,闭目凝神。
凝馨站在那里,有些局促,未敢吭声。
终于,南宫傲睁开眼,鹰一般的眸子攫住凝馨的眼:“若想报仇,孤封你为妃,随孤入宫,毋须在云笙身上动心思!”
凝馨垂着眸子不言语,南宫傲也随之沉默,好似岁月静止,时光凝滞。
南宫傲盯着凝馨煞白的脸庞,心中隐隐有些拥堵。
“你父亲是孤亲手刺死,彼时,云笙尚在襁褓。”南宫傲站起身。
凝馨瞪圆了杏目,惶然向后退了三步,南宫傲却步步紧逼,上前迈了四步。
直到“哐”的一声,凝馨背抵窗棂。
她望着南宫傲的眼,终究没有掉眼泪,反而站直了身子,冷哼一声,眼中是少有的坦然和蔑视:“那你斩草除根啊!”
“什么斩草除根?”南宫云笙迈进门,风尘仆仆,进门见南宫傲神色异样立于案旁,立时躬身行礼,南宫傲抬手示意免礼。
凝馨倒是淡然自若,朝着兰花努努嘴,轻笑道:“晏王说兰花有碍睡眠,故而帮我斩草除根。”
南宫傲起身离去,一身素白金丝长袍迎风铺就一路帝王威仪。
半晌,凝馨转身出门,双手轻提起裙角,追了出去,听到云笙唤她,她回眸笑笑,柔声道:“我去去就回。”
南宫云笙如何都未曾想,凝馨此次一去,再未回来。
直到月挂梢头,他夜闯王宫,南宫傲却避而不见。
他在门外等了一夜,南宫傲依然无动于衷。
然不成想,几日后,南宫傲竟传唤云笙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