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日头渐渐热了,屋子里越加闷得慌,花梓望了眼窗子,终于未去推开。
身边的雪球,却急的直转圈,又跑到窗边站直了身子巴巴地张望着。
沐冷尘走到客栈门口,略一抬头,就瞧见白玉曦坐在对面屋顶上,垂着眸子看不出情绪。
他顿了顿,皱皱眉,扭身进到客栈里。
花梓小憩片刻,并未多做停留,晌午一过,就收拾行囊,准备快马加鞭,赶回兰村。只是很不幸,沐冷尘和琉虞依然跟在后头。
这也就罢了,白玉曦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若让白玉曦这个魔头晓得去兰村的路,兰村岂不是濒临毁灭了?
入夜之后,花梓和狼女寻了个僻静之所。这地方背山而处,地上并排儿摞着两垛干草,对于连夜赶路居无定所的人,这便是最佳场所。
沐冷尘从不远处打了半壶泉水,递到花梓面前。
她依旧伸手推开,摇摇头:“不渴。”
沐冷尘就坐到她身旁,垂着头,轻声轻语:“我哪里做错了惹你如此厌烦?”
花梓十分诚挚地望着他的脸:“我并不是讨厌你啊,只是,男女有别,总要避嫌才,琉虞公主就在跟前,我不愿她误会你我二人的关系。”
“她是公主,我是臣子,君臣有别,我从未说过要娶琉虞为妻,我也不愿做什么雪域驸马。你若喜欢雪域,我就同你回雪域,你若喜欢兰村,我就陪你回兰村,你喜欢哪我就陪你去哪。”沐冷尘怕是鼓足了勇气才说了这一番话,此时一张脸涨的通红。
他挠挠头,另一只手死死握着水壶,一双眼都不知望向哪里好了。
花梓着实吓了一跳,她想,自己总不该做这等拆散人姻缘之事,可这月夜真是美,美的让人发晕,暖融融的风拂过发梢,就忘了许多心底的坚守。
“若我死了呢?”
“那我陪着你死!”沐冷尘忽然抬眼,望向花梓,目光灼灼,隐隐透着几丝掠夺气息,让花梓有些讶异。
她忽然想到那只淑图,便笑笑:“大神,你注定要守着雪域,我要回去兰村,你如何能陪着我?”
沐冷尘手一松,随即又握的紧紧:“很快,雪域就不用我来守着了。”
花梓有些难过,低眉顺眼地苦涩一笑:“我终非你的良人。”言罢,起身拎起包裹便朝狼女走去。
沐冷尘本想伸手抓住她,却只是抓了个空,一只手,空荡荡悬在那里,许久不曾放下。
而兰村之中,毗邻玉婆婆住处,只两日功夫就平地而起一座小宅院。
原本,村里人时不时会过来瞧瞧凝馨,陪她说说话,聊聊天,也有人时不时送来些点心果脯,或是帮忙做点儿活计。
后来,因着南宫云笙,渐渐的,便少有人来了。
他俨然成了男主人似的,提水,浇园,拔草,喂鸡喂鸭扫院子,各种粗活累活都亲力亲为,一身锦缎衣帛做起活来虽不算利索,倒也还像模像样。
凝馨冷眼看着,一天天过去,她却依然冰山不化。
云笙不解,这冰冷的仇恨是从何而来,又因何而起?
可她从不开口与他说半个字,只是默默的,冷冰冰地瞧着他,眼中没有半点儿温度。
曾经那个温雅质朴,时时挂着微笑的姑娘哪去了?
他想,总有一日,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六子冷冷哼道:“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进村做老农。”本还指望着跟了王爷飞黄腾达,不想眨眼就因个村姑成了贫下中农。
结果,这农民也当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