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梓觉得自己十分善良,若任由这寡/妇浪下去,定会死在白玉曦刀下。若单单惹恼了她,她一急,对自己撒泼,她还是会死在白玉曦刀下。先道明白玉曦身份,再死命挖苦她一通,既使她不敢造次,又臊的她没法对白玉曦动歪心思,如此,算是保了她一条小命!
她还真该谢谢我。花梓如是思索。
寡/妇先是向后退了三步,周身颤栗,脸色煞白,随后面红耳赤,只瞥了一眼花梓,便转身朝屋外大步走去,其间数次险些跌倒。
待寡/妇出了屋子,便拼了命地奔逃出院子。
花梓这才舒了口气,淡淡道:“险些出了人命!”心下暗叹,这摄灵殿庙小神仙大,还真是远近闻名,让人闻风丧胆。
白玉曦端起姜汤,兀自喝了一大口,皱了皱眉。
花梓看他喝的畅快,不由吧嗒吧嗒嘴:“师父,你体格儿比我好,我更容易着凉。”
他放下姜汤,转而端起药碗,送到花梓床边,花梓巴巴地望着他,他脸色一沉,闷声道:“拿着,自己喝!”
花梓望着那碗黑黢黢的药,又望了眼桌上姜汤,咬着牙,略抬了抬胳膊。
“啊呀——”她作势吸了口冷气,抽回胳膊,满脸的疼痛难抑。
白玉曦眸光一沉:“别装了,胳膊未受伤!”
花梓表情一僵,旋即咧嘴笑道:“师父好记性!”遂伸手将药碗端起,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去一大口。
苦的眼泪汪汪。
她伸了伸舌头,一张小脸皱巴巴地,随手将碗放下。
白玉曦垂着眸子,站在她面前:“嗯?”
花梓立时笑逐颜开,点点头,又捏着鼻子,将剩下小半碗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瞬间觉着自己已变成一株老黄连。
白玉曦这才端过半碗姜汤,递到她手中。
她抿了抿嘴,虽是急着清清口中苦涩,却终于还是仰头道:“能给我换个碗。换碗汤吗?”
“你嫌我脏?”白玉曦锁着眉头,面露不悦。
花梓忙摇了摇头:“不不,话不能这样讲,我一个粗鄙丫头,怎会对尊师生出嫌隙之心,不过是怕自己玷污了师父的姜汤,好歹,师父也是个黄花大闺男……”
白玉曦忍无可忍,捏着她的鼻子,生生将半碗姜汤灌到她嘴里。呛得她连连咳嗽,再也说不出话,按着伤口心中不住咒骂。
这该死的白玉曦,待我救了姐姐,定要杀出一条血路——这是梦想。
定要偷偷溜走。临走之前,一剑取了他性命——这是愿望。
如果幸运,拖着半条命跑出摄灵殿,逃回兰村藏起来——这是现实。
她腹诽几句,气势却越来越弱,最后只得认命地朝白玉曦笑笑:“师父,您真是辣手摧花。毫不留情啊!”
白玉曦冷冷哼了一声,目光极是不屑:“花?”
花梓尴尬一笑:“我名字,不有个花字嘛。”
白玉曦眸光聚敛,胸中拥堵,暗暗思量,待她伤愈之后。定要好好揍她一顿,一解心头之忿。
然为何而忿,竟一时说不清。
花梓觉着一阵倦意涌向全身,遂合目而眠,一觉睡到雨霁天青。日头高照。
白玉曦端来两碗粥,瞧样子似乎是昨儿那寡/妇做的,一早热了,卖相依然不错。
花梓身子渐渐疏朗,脸上也多了笑意,坐在床上,端着碗,吹了两下就吃了一大勺。
“别看那寡/妇烟视媚行的,倒揣着一手好厨艺,这味道还真是不错!比婆婆和姐姐做的好吃许多。话说这四处勾搭人的,都得做得一手好菜罢?”花梓又舀了一勺,送到嘴边,略一抬头,就瞧见白玉曦脸上笼着阴云密布,仿佛要吃人似的凶神恶煞。
谁又惹他生气了?花梓立时咽了咽口水,轻声道:“师父,您……您先吃!”
白玉曦将碗“哐当”一声放到床边矮几上,苦大仇深地盯着玉花梓审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坐到窗前梨木椅上,悠然开口:“昨日的粥,难以下咽,扔了,今日这粥,我做的!”
花梓见他落座,本放下心了,将粥送到口中,倏然听闻此话,面色变了几变,一口气没出好,一大口粥就喷了出来,天女散花状铺了一地。
她连声咳嗽,觉着鼻子里也进了七八个米粒儿,嗓子眼儿也堵着五六个米粒,白玉曦悠然喝粥,默不作声。
待她咳的差不多了,白玉曦也差不多吃完了,遂走到花梓身前,一手夺过她手上的粥碗,转身就走。
“没吃……”完字还未出口,白玉曦已出了门去,花梓一脸哀伤无人倾诉。心下自勉,日后定要少说多吃,少动多睡。
睡了一夜,她精神抖擞,只是身上伤口还让她能够感受到少许痛觉,精神头儿却是十足的好。
天已泛白,她再无睡意,却耐不住饥肠辘辘。
听着屋外没有动静,她换了身衣裳,穿了鞋子,溜到厨房,循着清香,掀开锅盖,还剩半锅的粥,腾然冒着热气,馋的她口水直流。
她随手从碗柜里取了个干净碗,就要去盛粥。
“上路!”
寒气陡生,花梓回头,见白玉曦杵在门口,眼中漠然,寻不着半点儿人情味儿,她肚子咕噜一响,白玉曦略皱了皱眉,花梓十分欢喜,这争气的肚子,叫的真是时候。
“上路!”
没听错?自己肚子咕噜作响都要饿死了,他依然嚷嚷着上路?
花梓低头瞧了眼手中碗,锅中粥,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哀求道:“师父,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