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这声音是幻觉,并非自己心中所想。她觉得,如此下去,自己就要分裂成两个人了,若真能分裂,希望分裂出来的那个是男人,白玉曦若真的打定主意与她此生不见,孩子也不至于没有爹,就说分裂出的男人是孩子她爹,也不失和美。
她将此事说与萧叶醉听,萧叶醉神色紧张,伸手覆上她额头,见并未发烧,便喃喃道:“并未发烧,怎就胡言乱语了?”
花梓抿抿嘴,面色认真又严肃:“我是说真的,并未开玩笑!”
萧叶醉觉得,她这个徒弟直接拉高了失心疯的临床判断标准!
她并未因着身上有孕耽误半点儿行程,只要没流血,她从不担心害怕。
两人披星戴月连日赶路,终于快到桑都了。
萧叶醉最后还是决定,将花梓放到曾经她住过的小院子里,这也是她主动提出,要回去看看的,看什么呢?看看那棵大桑树罢!
她踏进院落的时候,忽然觉着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梦,白玉曦就在屋里做饭呢,袅袅的炊烟升到天空,落成一片温暖朦胧。
而此时,白玉曦却黑着脸在李大夫的医馆坐了一个下午!
真的,李大夫真的是个坚强的老头儿,他竟然就坐在白玉曦对面,一整个下午也是黑着脸!
他根本不知道,白玉曦可是碰倒了老人非但不会赔钱,一个不高兴还可能杀人全家的主儿!
这一下午,白玉曦一直在问同一个问题:“玉花梓去哪了!?”
这一下午,李大夫对白玉曦的问题恍若未闻,一直在问他另一个问题:“她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李大夫如此在意这事儿,一是气愤无良男人搞大了姑娘肚子不负责,另一方面更是为自己鸣冤,直想把街上七大姑八大姨都找来,亲眼见见,证明自己不是个老色胚,色胚另有其人!而自己,是当真把玉花梓当女儿一般对待的。
终于,白玉曦眼中腾起杀意,李大夫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一眼就瞧出白玉曦实非善辈,连忙挺直了腰板儿,直面正视白玉曦的问题,答道:“跟着红衣公子走了!”
白玉曦想了想,收剑起身,就出了医馆。
几日前,他将花梓送到医馆,躲避花梓时,发现思茗就站在医馆外,他怕她生事,将玉花梓留在医馆,带着思茗便走了。
“师兄……”思茗唤了他一声,就上前欲拉住他的手。
白玉曦蓦地后退,思茗垂下眸子:“便是此刻,你依然容不下我?”
“你早不该存着不该存的心思!”他捏着剑柄,就盯着思茗的眼,没有丝毫闪烁之色。
“摄灵殿门人造反了,你回去看看罢!”她垂首而立,想着终有一日,白玉曦会回心转意。
“为何造反?”白玉曦随口一问,不禁诧异,想当年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这帮废材也没想过造反,这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敢闹事了!
“因为掌门失踪!”思茗恨得咬牙切齿。
她永远都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只认玉花梓不认她,相貌,武功,资历,她哪点儿不如玉花梓?
白玉曦忽然目露寒光,转身朝摄灵殿方向而去。
只短短数日,他再回到医馆找寻花梓时,这一路就听到无数的闲言碎语,不堪入耳,什么医馆那丫头不要脸,勾搭老头子怀了孕。什么不要脸也就罢了,还敢摸萧公子的手。什么脸上横着两道疤的丑八怪真是丑人多作怪。什么好好的萧公子就被她玷污成了残花败柳!
他压着满腔怒火寻到医馆,却发现已人去楼空,于是满腔怒火不得发泄,又生生咽回肚子,这真是极痛苦的一件事儿!
只寻思片刻,他就沉着脸,翻身上马,朝云梦泽的方向拍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