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下肖泽父子,可长公主……”
花梓蓦地抓住他的袖子,见他噤声,连忙问道:“勿语怎么了?”
“服毒自尽!”萧叶醉从齿间吐出这几个字时,花梓怔愣片刻,随即驻足,站在雨中一阵静默。
萧叶醉转过身,花梓摇摇头:“这不可能!”
她声音沙哑,透过绵密雨布,一丝一缕被掩盖的严严实实。
萧叶醉沉默,垂下眸子,脸色暗沉:“叶姝守了她两天两夜,还没醒。”
“为什么?”花梓想起花勿语的脸,花勿语的笑,花勿语醉酒时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她许是早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再望向雨中静默的王宫,竟觉得像极了黑暗中食人的怪兽。
她踉踉跄跄向前走去,步履凌乱,冷风吹的她瑟瑟发抖,她不懂,为何她和身边人都活的这般狼狈?若人世原本就是丑陋的模样,那来世,再不愿为人。
萧叶醉也加快了步子,走在前头,继续为她带路,莫然无声,唯有大雨滂沱,吞天噬地,一方纸伞,颇有些无力支撑,被打的七扭八歪。
五日后的黄昏。
大雨初歇,长虹贯日,一层清冷铺上大地苍茫。
花梓倚在窗边,遥望天边如洗,眼前一片澄明,心下却黯然无光。
雨停了,可勿语为何还是不醒?
五日前,她瞧见花勿语时,叶姝坐在榻上,勿语就躺在她怀里。花勿语睡的沉沉,叶姝却瞪圆了双眼,一动不动,眼睛赤红,似几天未曾合过眼。
叶姝听到响动,睫毛微微颤动,抬眼瞥向门口,瞧见萧叶醉和花梓站在门口,两行眼泪就划了下来。
花梓从未曾想,叶姝竟会流泪,她杀伐果断,英姿飒爽。她一代掌门,不让须眉。而今,竟坐在榻上,一头乌发散乱腰间,泪珠似断了线,不住滚落脸庞。
隐隐的,花梓似乎明白许多事,勿语的笑,勿语为叶姝摘桑葚时幸福的模样,勿语提及她意中人时脸上的红晕,勿语喝醉酒时的胡言乱语。
她也似乎明白了,勿语为何要服毒自尽!
随后几日,她一直住在王宫,却不由觉得冰冷凄凉,这偌大的宫殿,偌大的广场,层层叠叠的屋宇,压得她心绪不宁。
原本平定叛乱,桑王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却不想花勿语倒地不醒,唇色发青,嘴角绵绵渗出些鲜血,却不复鲜红。
桑王当即病倒,叶姝就地为花勿语运功疗伤,虽保了她一条命,却无力将她救醒。
这会儿,花梓瞧了瞧窗外,掰手算着时日,五日前,她已飞鸽传书,盼得鬼老太进宫一趟,救花勿语一命。却不敢肯定,鬼老太能否顺利收到书信,又是否愿意前来。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她提着裙子,匆匆出了房间。
若鬼老太不能来,那只好将花勿语带去竹林了。
她刚一出门,蓦地撞上萧叶醉。
“这该死的丫头,把我折腾来,这一道儿雨就没停过,敢情一到桑都,立马就雨霁天晴了!真是晦气!”
花梓听着一叠声的抱怨,略一歪头,就瞧见鬼老太背着个木盒子站在萧叶醉身后,被萧叶醉的宽衣大袍遮得严严实实。
平日瞧着鬼老太疤痕骇人,这会儿倒觉得十分可爱。
虽然因着一肚子怨气,此刻更加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