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摸了摸脸,这才面色稍稍和缓。
这种和缓并未能维持多久,因杜卓唤了声:“娘!”
杜妈妈知道,从小到大,杜卓一旦犯了错儿,定会可怜巴巴喊她一声娘,似乎在提醒她,他是她亲儿子!打的时候,多少要留点儿情面别打残了!
杜妈妈听了这声呼唤,脸色立马又凌厉起来,盯着杜卓。
“娘,这个嫣红楼,我当聘礼,给玉花梓了!”
杜妈妈抚着胸口就上不来气了。头阵子,杜卓把狼女带回来,她还以为带回来个杂役,谁知俩人竟好上了。她手里大把大把的姑娘,好的赖的,哪个不比狼女强,要身子干净只弹琴唱曲的也不少啊,就是托人介绍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也不信找不着啊。
可他怎么就被这个丑八怪给训的服服帖帖,把沾花惹草的毛病都给戒了,整日里被个女人数落,自己数落了儿子一辈子,他还没受够?
可再怎么胡闹,她也未曾想,这小子为了这么个丑八怪,把她这辈子的心血都送人了!
杜卓不住给她顺气,又忙着掐她人中,花梓和狼女傻站着却不知如何是好,花梓瞧见旁边一个绣活儿绣到一半,上头别着根针,一时灵光乍现!
她拔了针,照着杜妈妈圆滚滚的肉胳膊猛地一刺,杜妈妈嗷的一声惨嚎,整个从杜卓怀里跳了出来,随即倚在门上不住喘气!
那根针还扎在杜妈妈胳膊上,一抖一抖的……
花梓觉着十分过意不去,但为了狼女日后不受气,必需给对方个下马威。
她笑容可掬:“杜妈妈,别来无恙啊!”
杜妈妈满心恼火,因着别来无恙四个字瞬间又险些背过气去,她指着花梓的鼻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你!你用了什么法子,把我儿子弄傻了?”
“那些都不重要,关键这茶肆,如今是我的!”花梓依旧眯着眼笑,却看不出喜悦,地地道道一副奸商的嘴脸!
杜妈妈终于正视了现实,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杜卓一脸愧色站在一旁,生怕他老娘出个什么三长两短。
花梓蓦地蹲下身去,正对着杜妈妈的脸:“我说,要不要给您脸上遮个白纱去台上唱小曲儿啊?”
杜妈妈一听就慌了,要说扔了这茶肆,她带着一大堆姑娘去哪讨生活啊?若不扔这茶肆,就得寄人篱下。
养儿造孽啊!还是养狼好啊!
她一壁哭一壁绝望地望着玉花梓的脸,觉着眼前这丫头不可小觑,当初还被自己逼着卖身,如今把整个嫣红楼都连蒙带骗的给弄走了!
花梓心想也差不多了,就“屈尊”伸手,扶起杜妈妈。杜妈妈一时未反应过来,还不愿起身,把花梓累的胳膊直酸。
最后可算把她拉扯起来,眼看着就又要坐到地上。
“这嫣红楼您还是当家的!”花梓说了这句话,杜妈妈才算站稳了身子,眼中饱含泪花地望着她。
“嫣红楼虽已在我名下,可我日后还得仰杜妈妈鼻息,我左右寻思着,您好歹是狼女的婆婆,这嫣红楼,怎的都该是您的。我呢,只要四分之一的利就成,另外四分之三,您、杜卓、和狼女三人平分了!”她见杜妈妈垂着头算计,又笑道:“到底你们三个一家的,这账还不好算吗?”
杜妈妈忽然瞪圆了眼,嚷了一声:“谁跟她是一家的?”旋即就指向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