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松,小兔子就跑了出去。
她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花梓。
于是,面对黑压压的厄境,她忽然笑了,要么就死在里头吧!
凝馨双目无神,风鬟雾鬓,摇摇晃晃就朝着厄境走去,月色荼蘼,铺就一路清冷。她几日未睡,滴米未沾,只每日喝些泉水,这会儿寻不到花梓,一时焦急,望着前路的眼都有些迷蒙了。
只行了五步,四周豁然窜出无数竹竿,每个竹竿上都刻着无数小孔,有烟雾似的气体从中溢出,凝馨想跑却被一张大网死死罩在里头,一时动弹不得。
她也不再挣扎,就躺在地上双眸微阖,动也不动。
直到有人长剑破网,将她抱在怀里腾空而起,她睁眼,却一片漆黑,有人用衣服遮了她的脸,隔着衣服,一只大手紧紧捂住她的口鼻。
她就那么瞪圆了眼,感受风声从耳侧划过,带着刀子似的冰冷。
落地之后,她睁眼,借着手臂与衣服的空隙,瞧见厄境就在身后,那五步,算是白走了。笼着她肩膀的手臂忽的垂下,蒙着脸的衣裳从眼前划落。
她瞧见南宫云笙身上插着两根长长的箭,面色发白,倒在她身边草地上,还垂着睫毛望向她,胸口起伏不定,嘴角却忽然扬起,笑道:“还好,来得及时!”
说着,便连着咳嗽两声,嘴角沁出血来。
凝馨连忙拭去他嘴角的血渍,随后一袭红衣从厄境疾步而来,蹲下就查看云笙伤势,然开口却是问道:“玉花梓呢?”
师父还是亲的好!
凝馨只咬着唇,摇摇头,又抬眸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萧叶醉上下打量凝馨一番,又瞧着云笙伤痕累累还色迷迷一副失神的模样,心下了然:“你是她姐姐吧?我是她师父。”
他只交代了一句,就拉着南宫云笙的衣角,呲啦一声,扯下一大块布料,按着云笙腿上的伤口和肩上的伤口,一一将两根羽箭拔了出来,随后仔细包扎起来。
这世上,能闯过厄境的,怕除了萧叶醉再没有第二人了!
他将南宫云笙和凝馨安置回小洞穴,让凝馨照看云笙,自己则连夜将摄灵殿探了一圈儿,四下哀戚,白衣素布,除了哭号便是一片死寂。他皱了皱眉,却忽然有个毛茸茸的东西绕上自己脚踝。
天边蒙蒙亮,萧叶醉肩上伏着只小狐狸,手里拎着两个食盒,一路踏着晨光回到洞穴。
探察敌情也不能忘了去厨房搜刮一通。
云笙夜里只顾护着凝馨,自己微微吸入些毒气,却因吸入量极少,只有些恶心晕眩,并无大碍。
萧叶醉迈进洞口,就瞧见他二人含情脉脉两相对望,不由笑道:“叨扰二位,还望见谅。”
凝馨霎时红了脸,垂下头。
云笙却不以为意,一摆手:“算你小子识趣,本王不与你一般见识!”
萧叶醉拎着两个食盒,转身坐到燃尽的篝火旁,将盒盖儿一一打开,还伸手扇了扇,让香味飘得更肆无忌惮一些。
云笙抿抿唇,笑指着萧叶醉:“行了行了,等吃完了,本王给你挪地方儿,让你在这好好睡一觉,萧大哥昨晚探夜辛苦了!”
凝馨倒不为所动,只凑到萧叶醉跟前,寻着机会连忙插话:“可找着花梓了?”
萧叶醉摇摇头,心中却也不甚焦急,有了这只小狐狸,只要不下大暴雨,这找人的活儿,全然可以包在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