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个半死不活的,姜大人不得要了我的命?你们真是够了,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们怎么就不懂?”杜妈妈厉声训斥拖花梓来空室的汉子。[t]
那汉子点头哈腰,唯唯诺诺。
杜妈妈拍着大腿吆喝着:“还愣着干嘛?给我抬屋里好生伺候着!一炷香功夫把她给我弄醒了,否则打断你们狗腿!”
花梓眯着眼,任凭几个汉子将她抬回先前的房间。
斜睨了眼雪球,这小家伙倒也机灵,不声不响跟在后头,它个子小,身旁的人无心处置它,也或许是怕花梓醒来见不着雪球发脾气不好管束。
她心想,胖妈妈口中的姜大人定是要她伺候的人,她可以佯装顺从,待到正厅立马夺门而逃。
可又想到狼女,现如今还不知她身在何处,若她孤身逃了,那群人定不会轻饶了狼女,倘若因此害了狼女,自己此生都不会安宁。
此刻最好的法子,便是拖病了。
杜妈妈差人弄了好些吃食,味道还真是不错。
花梓这会儿饿的要死要活,莫说这一桌子好饭好菜,便是一堆饽饽馒头,她也会馋的流口水啊。
肉香饭香绕着花梓的鼻子打转儿,她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儿,偷偷咽了咽口水,旁边的汉子挠挠头:“这人昏过去了,肚子还会叫!”
杜妈妈是何人啊?一肚子心眼儿,变着法儿赚钱的人,怎么可能不起疑。
堆在肥肉中的小眼睛滴溜儿一转,杜妈妈扯着脖子喊道:“这畜生太碍事儿,给我拉出去剁了!”
花梓听了这话儿,诈尸似的,直挺挺坐了起来。
杜妈妈“噗嗤”一声笑道:“姑娘醒啦?”说罢端来一碗蛋花粥笑逐颜开,望着花梓的脸就好似望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姑娘来喝点儿粥。”
花梓当然晓得她打的什么主意,便开口问道:“跟我一起来的姑娘呢?”
杜妈妈挑起眉梢,通红的嘴唇不耐烦的抿了抿,没好气儿地支应着:“一姑娘家长的那个寒碜样儿,你若听我话,日后就差她来照顾你起居,若你不听话……”
她话到嘴边并没有说下去,转而笑得肥肉乱颤:“今儿晚上你就得听我的。”
“跟我一起来的姑娘,在哪?”花梓虽饿的前胸贴后背巴不得一口气喝了眼前这碗香喷喷的粥,可没有弄清狼女在何处之前,她怎么都得假装刚烈一下才是。
人艰不拆啊,口水都快决堤了,再这样下去,说话都得带着口水噗嗤噗嗤的了,那样儿就太丢人了。
“在柴房呢,长得丑,力气也跟男人似的,若不把她绑了关柴房,我这嫣红楼得让她闹翻天,等你以后成了我这正八景儿的姑娘,我就放了她,让她来伺候你。”杜妈妈将粥又往花梓眼前凑了凑。
幸好狼女还活着,花梓安了一半儿的心,心里敞亮一些。
她便端起碗,三口两口将一碗蛋花粥喝的一干二净,顺手还抓了个鸡腿,又吃了半个扣肘子。
随后进来两个丫头,捧着件浅粉色轻薄纱裙。
杜妈妈给那几个汉子使个眼色,几个汉子便会意地退了出去。
“怎么这么能吃?”杜妈妈皱着眉头把花梓手中的羊腿抢过来扔桌子上:“别吃了,来不及了,等伺候好了姜大人,咱再接着吃!”
花梓很委屈,都说民以食为天,能吃是福,可为什么她遇到的人,一个个的看她吃的多点儿就不乐意?
杜妈妈带着俩丫头七手八脚将花梓打扮妥当,虽没有什么细致的妆容,然年轻的本钱便是无需施妆,胜过施妆。
瞧着花梓妆扮起来若出水芙蓉一般清纯标致,杜妈妈喜上眉梢,转身将头上的玳瑁玉兰钗取下,别在花梓头上,左右端详一番,朝那俩小丫头眨着眼睛道:“跟你们悦灵姐姐比,有那么股子说不出的味道……对,脱俗,脱俗……”
而此时柴房里,月光斜斜透过窗子洒了一地。
狼女就站在光亮里,双手被缚在一根梁柱上。
她呲牙咧嘴,本就干枯的长发此刻更是张牙舞爪,眼睛隐隐发着红光,本就较常人尖利许多的牙齿在惨白的月光下更是阴森森的骇人,额角青筋掩在乱糟糟的头发中,清晰刺眼。
身边负责看守的汉子有些腿软,长得丑的姑娘他见得多了,可这般骇人健壮的他倒闻所未闻。
平日里欺凌个老弱病残,一向下手狠猛快准,从未有过怯懦之时,然此刻瞧着半男不女的疯婆子,却半步都不敢靠近,生怕被咬上一口之后全身溃烂。
他觉着此女定非常人,许是什么上古神兽转世为人或是什么地府鬼差来人间例行公办,还是离得远些好。
“饿……饿不饿?”那汉子离得远远地,小心翼翼询问着。
狼女也不应声,如恶狼一般呜咽嘶吼。
“您……您想……”汉子声音都颤了,只差撒腿逃跑了。
狼女晃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忽然站直了身子,绷紧的肌肉微微收敛,然脸上依旧如饿狼一般,她呲着牙齿问道:“花梓在哪?”
那汉子懵懵懂懂,然见她不再挣扎放心许多,讨好地笑道:“您是说跟您一起的那位姑娘吧?她好好儿的,您不用担心。”
“解开绳子!”狼女沉着嗓子嘶吼。
那汉子身子一颤,竟吓得湿了裤子,哆哆嗦嗦道:“我不敢,我不敢!”说罢便跑得没了踪影。
狼女见状,心中诧异,分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手脚被缚,只不过略微挣扎,他为何吓成这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