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为她理顺了头发,然后将双手置于身侧:“我为何要接受她?”
慕绾棠转过身坐下:“那你为什么要来慕府?”
北阑闫也顺着她坐下,眼眸中含了狭促的笑容:“不过是有别的事情。”
慕绾棠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空落,但比起之前来却是好了很多。其实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便又是想起了梦境。她一直很想弄清楚,到底梦境与这现世到底有什么直接联系,只可惜,除了一个俊美侧脸,梦境依旧没有给她任何提示。
北阑闫看着她,眼睛都未曾移开,看的慕绾棠脸也开始有了微红:“你看什么?”
北阑闫却是笑笑,没有回答她。慕绾棠叹了口气,双手抱膝盯着湖面一眨不眨。
这便是当初自己落水的湖,也是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的地方。她曾无数次地有冲动想要再次投湖,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想到了自己根本就没有记忆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回,你可是欠着一个秘密没说。”北阑闫突然开口,慕绾棠愣了一愣,道:“什么?”
“你说,世间你唯爱两样,一样便是酒,还有一样……”
慕绾棠那日是喝多了溢言酒的,自然不记得有说过什么,摆了摆手:“我是酒后胡言的,哪里来那么多的秘密。”
“那便说说,你为何会走错?”
“意外吗。”
两人就坐在枯黄的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红透的枫叶衬的他们如透璧人。而在湖畔的另一边,一双愤恨的眼睛盯着这和谐美景,手绞着巾帕恨恨地转身离去。
夕阳斜下,良辰美景,玉璧佳人,都不曾辜负。
翌日,景园。
二姨娘拎起慕之清的耳朵:“是缺了你什么,尽给我干些丢脸面的事?"
昨日五小姐向北二爷示爱愣生生被拒的事已经传的府里都知道了,二姨娘自然也得了消息,现在正恼着。原先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也有真的大的本事,竟是自己去寻了慕三爷,见了北二爷,活生生让她们成了整个府邸的笑话。
慕之清在这个野蛮的母亲教导之下性子自然也不会温顺,当即便甩开二姨娘的手,大喊:"你自己看是缺了我什么,你看看那慕绾棠,再看看我,你说我缺了什么?"
二姨娘更是双手叉腰便直接骂了起来,也不管那在景园外头伸长了脖子要瞧这热闹的下人:"你这蹄子,愈发不听话,改日替你寻个小门小户让你嫁出去,省的我心烦,整日给我丢人!"
慕之清虽说也是刁蛮不讲理,但一个十几岁的姑娘还是知道要面子,看着那越来越多的下人,心头更是窘的不行,气愤地推了二姨娘一下,捂着脸跑进了屋子里头去。二姨娘定了定身影,看着慕之清已经跑了进去,嘴里依旧不饶人:"死犟蹄子嘴硬,当心我发落了你。"说罢又看了看这一圈的下人,扯开了嗓子:"看什么呢!"
下人心中也是清楚这二姨娘,就是个撒泼的人儿。整日整日寻着些夺人眼色的事儿做。四周人到不是怕她什么,只她若是真闹腾起来就是个没完,正想着赶快离开,却听到了响亮媚丽的声音:"我说怎么都没人了,原是都跑这儿来看热闹来了。"
众人一听便知道是谁来了,在府中这般响亮说话也不会顾忌的,也只有大少奶奶碧落了。
远远绿茵道,一众丫鬟仆从簇拥着一个穿着红色团锦配金苏软底鞋,显然身孕已经是有五六个月的女子款款走来,见着景园外头一堆人,远远便喊:"林大娘,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都不用做事的吗?"
那唤作林大娘的赶忙便过来,急急道:"我的大少奶奶,左不过是景园的人又闹了起来,您是月子里的人,可别过去,省的惊了这胎。"
听她这么一说,碧落便停住了脚步,柳叶眉间是一丝不变的笑容,:"原是又闹腾了,去让人劝劝,别惊着夫人。"
林大娘在慕府也已经多年,呆的年份比大少奶奶还久,但大少奶奶是个笑脸宝,办起事来是个什么手段她可是知道,景园的人闹腾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次动静是大了些才将在孕中的她惊了出来,意思不过就是让人给办好,别再惊到了夫人。
碧落将手一抬:"元笠,你去里头看着说说,清闲些,别是又给克扣了列份。"
景园的人是个什么人她一会儿便摸透了,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所得多少的威胁最有效,克扣了一次列份能让她们消停半个月。
元笠领了命便立即进了景园,果然不过一会儿,那骂骂咧咧的二姨娘便停止了骚动。元笠的步伐又快又稳,一会儿就来到了碧落眼前:"大少奶奶,里头已经清净了。"
碧落满意地点点头,笑着看了看林大娘,拉了她的手:"林大娘,如今夫人忙着老太太和三老爷要过来的事儿,我又是个有身子的人,景园的事情多少顾及的会有些偏漏,绾棠与景园素不往来你也知道,这要是有什么事儿,您还请看着点儿。"
林大娘赶忙道:"大少奶奶说得什么话,咱们下人是干什么使的?这是分内的事,让大少奶奶操心,但是咱们下人的不是了。"
元笠上前来掺着碧落,碧落就着她的手笑道:"我就是懒怠动弹,这好天气,我竟是又想回去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