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难办的时候,慕皖刖开口:“父债子偿,你母亲犯下的过错,既是没能得到应有的教训,便是该由你承担,无错。”
慕皖刖的这一句话,仿若给慕之清定了刑,慕沛只得转过头去:“按夫人说的做,让她在景园吃五日的斋菜,待妍丫头出嫁后便送到长白山去!”
慕之清再次颓然地坐在了地上,任由丫鬟婆子将自己驾着走出去。这一仗她是输了,输的太是彻底。或许……是慕夫人再容不下她们了?
想到这个,慕之清惨然一笑,慕夫人果真是宫里头出来的人,一步一个脚印,行走踏错一步便有可能粉身碎骨的地方走出来的人,哪里能看不清她们的小伎俩?从前是她是不与她们计较,而如今……
慕之清仿佛突然看清了,在这个慕府中的争斗,她从来就是处于劣势的那一个。或许她真的有过成功的可能,但悉数都在她一步步妄图设计陷害慕绾棠与慕夫人中失去了。
这个世界,嫡庶尊卑,有时候还真是不可改变的东西。
慕之清攥紧了手,可如果若是她有机会,定是不会善罢甘休!老天厚此薄彼,她若是有机会,定是也让天下的嫡女嫡子好好瞧瞧,庶女如何扬眉吐气!
慕绾棠屋内。
北阑闫在外头看的无聊,便早早地回来陪着慕绾棠,再是细细地与慕绾棠说起了这些事。慕绾棠听的心里头好笑,赵姨娘这么不管不顾地出来定罪,背后肯定有什么事儿。她可是个连儿子都要杀的人,能保全她自己的时候,她可未必不是那种拿女儿来定罪的人。
北阑闫陪着慕绾棠说了一会儿的话,直到慕绾棠犯了困,陪着她睡着,这才走出去。
慕府经历了这一风波,已是元气损伤不少。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有抓紧操办慕妍梓的婚礼,才是这慕府的头等大事。
不过,慕妍梓的婚礼好说,慕绾棠如今也与北阑闫说了亲,慕夫人总是觉着,绾棠是她的孩子,总是请圣上赐婚更为体面些,便又是择了日子入了宫,去同圣上说了这事儿,圣上点了头,隔日便将圣旨交道了北太师的手上,再是由北阑闫亲自将这道圣旨送了过来。
这会儿子慕府正筹备着慕妍梓的婚礼呢,又是加上了这么一个喜事,慕府上下都高兴的和什么似的,一时间又是将慕妍梓的风头给盖了过去。
这边圣旨下,没有人是不开怀的。
左府。
左府是新封的爵位,根基不固。可今儿却来了宫里头的人,操着尖利的嗓音对着一屋子跪着的人道:“左三公子接旨——”
左仪堂低着头沉稳地回应:“草民接旨。”
左仪堂如今没有官爵,面对天子圣恩的时候,也只能自称草民。
那公公展开了明黄的绸缎,高声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左仪堂才能出众,得民心,特此特封谏议大夫,以助朕整顿朝纲,辅佐左右!钦此——”
左家人心里头瞬时惊讶,却个个都死命地低着头。左仪堂一脸从容地接过圣旨,平静地道:“谢皇上恩典。”
公公满意地“嗯”了一声,又取出一明黄绸缎,高声道:“谏议大夫左仪堂,再接旨——”
这次不但是众人,连左仪堂自个儿都愣了愣,旋即又是伏地,道:“臣,接旨。”
明黄的绸缎再次展开,由着公公徐徐念来,却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登时感到天旋地转般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