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看着地上这一大团“东西”,流云慢慢地蹲了下来,缓缓地伸手探入皮裘底下,摸索着沐梭沙的手臂。
她的轻触,让沐梭沙瞬间醒来,低问了一句:
“谁?!”
便一个虎跳蹦了起来,反手一下扣住流云的手腕。才一动手,他已惊觉不对,咦了一声,忙笑着放开了流云:
“怎么是你?!睡不着出来走走?”
夜色里,他等不到流云的回答,却只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
沐梭沙试探着问了一句:
“流云?”
流云凝着眼神不动,忽然用力一扑,紧紧箍住了沐梭沙的腰、背,低低地叫:
“罗飞!你,你怎么这么傻?!”
沐梭沙一怔,本能地圈住她的身子,只觉馨香满怀,他一阵由衷的喜悦,加力搂了搂流云:
“怎么傻了?哦,你是觉得我睡在这里会着凉吗?呵呵,穆伦和瓦纳这也闹了一天了,他们也得休息,我放心不下你,其他人守着反正我也不放心,所以,倒不如我自己来这边看着……要我说,我这招数用得还是对呀,这不感动你了吗?你还是第一次主动抱我呢,呵呵……”
他越说越是高兴,一双蓝活地眨呀眨,活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流云只觉自己触手之处冰凉,知道他在外头躺着到底还是没躲过这冬夜的寒气,又是心疼,又是赌气,不由又是恨恨一口咬在他肩上,嘟哝不清地:
“你真是个活冤家!”
“什么?霍元甲?!”
沐梭沙故意装作没听清楚,忍着笑追问她,气息痒痒地擦过了她的耳垂。流云再不说话,只伸出手,在他腰间细肉上拧了一把,不待沐梭沙呼痛,却又狠狠捧住了他的嘴唇,带着几分霸道地深吻了下去。
沐梭沙初时是一惊,随后身子反射般地绷紧,紧紧搂住了流云,不要命般对着她的嘴唇吮吸了下去,只觉齿颊之间是如此香甜,不由越吻越深入,越吻越炙热……
流云这一次没有半点躲闪,也没有其他杂念,她只是攀住了沐梭沙的颈项,深深地、温柔地回应着他。
身后,月色银辉静悄悄地覆盖在他们的身上。
慢慢地,她一步一步向后推着,沐梭沙情不自禁地追随着她的脚步,不知不觉来到了房门前。
流云停下脚步,借着朦胧的月色再看了一眼这个年轻的、英俊的、与自己纠缠了前世与今生的男子,低笑了一声,缓缓将他拉入了房中。
沐梭沙喉间滚过一阵压抑的狂喜的笑声,反手掩上了房门。
寒冬的深夜,虽然屋中燃着炭火,但谈不上温暖。二人的动作,却使得整间屋子的温度似乎陡然增高了,他们的身影映在墙上,摇曳不休。
两个彼此渴望着的人,一路缠绵着,不曾分开半步。
沐梭沙胸口起伏,一双湛蓝的眼睛此时就像夜空一样尽是幽深,他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立足在柔软的地毯上,缓缓地将流云身上的衣物除去。
流云细柔的肌肤上冒起一层细碎的小疙瘩,沐梭沙无比爱怜地用自己的嘴唇吻了上去,先是指尖,然后手肘、肩窝、颈项……
流云控制不住地娇吟了一声,这一声,仿佛是点燃沐梭沙下列行动的指令,一下让他幽蓝的眼底似是燃着了一般!
他张开坚实的臂膀珍惜然而又无比坚定地将她全身搂入怀中,语音里有喜悦,更有痛惜:
“流云,对不起……一直没有保护好你……”
等不到她的回答,他的行动已如山洪般爆发,双臂一较劲,已经将流云腾云驾雾般挪到了床榻之上。
借着墙角的一缕烛火,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满面飞红,羞涩中又带着渴望,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自己。而她年轻美好的身体已经全部敞露在自己面前,胸前那一对触手升温、簌簌跳动的珍宝,那弧度惊人的腰肢,那纤细洁白的膝盖……全部的全部,似乎是世间最完美的一件乐器,正等着自己去弹拨,去演奏这世间最神奇优美的那一曲春之乐章……
这一眼,似乎穿越了千年的岁月,看到了他身体的极深处,一阵无法抑制的狂热从那极深处涌动而出,似乎身体内部响起了轻微的咔哒声,理智的阀门轰然大敞,情感的洪流喷涌而出!
沐梭沙喉咙里爆发出一阵低吼,两只炙热的大手猛然覆上了流云的肌肤,迷醉地抚摸起来……
这一刻,夜色尽染,成桃色。
连白猫小爱的叫声,都如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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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所在的东宫,离众妃嫔所住的场所颇有距离,中间除了隔着数道高高的宫墙之外,还有一片林木草地,中间有流水穿过。春日的时候,皇后常趁着桃红柳绿在草地上以彩绸搭建屏风,请各色贵女们来陪自己饮酒嬉闹。然而此时冬日严寒,草衰叶枯,触目伤情,就犹如这片宫廷的女主人一样。
寝宫内,熏香高燃。莺儿愣愣地看着软榻上的皇后,这个一直严肃、冷冽,近乎苛刻的女人,现在眼神木然,毫无表情地平卧在自己面前。
曾几何时,她想过要离开这个主子,或者,这个主子自己犯了什么病,自己便倒下了……那时,她便轻松了……
但她没想过,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自己竟会如此慌张!她尤其想不到,第一次当再也没有人吩咐自己必须要做什么的,自己竟会如此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