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我恩断义绝了是不是?
“我恼你怎么样了?
“还有,到底是谁在跟谁生气?
“因为席大哥,你跟我撒过几回气儿?
“后来,我都尽量不和他有所往来了,你还心里有疙瘩。他得天花,我去照看,只不过是因为我得过天花,对天花免疫,犯不着让别的宫人冒被传染的风险罢了,你心里非认为我有什么私心——真是奇怪了,我若有私心,早八百年就和他处到一块儿了,还需要等到现在?
“我知道你一直就看他不顺眼,所以,我让他就此消失,你又觉得我太感情用事,太妇人之见?
“金不离,现在整个北沧和旃凤的天下全在你手心里,只要你用心朝政,民心归一,区区一个凤亦玺能起得了多大的波澜?你何必非得跟他过意不去?我跟你说过,人,皆是自由的,得饶人处饶人,这就是佛家所云的宽恕……
“最后,我们再说说昨儿你闹的那一回事……
“你生病就生病,为什么不许让冷熠来告诉我?病了也不好好休息,却还要招个女人来下什么鬼棋,说什么清清白白,好像挺像那么一回事,保不定,这些全又是你和别人窜通好了的……
“又或者,你心里早有这种念头……只不过找不到正常机会下手罢了……否则,这些日子,你怎么招见她?金不离,你居心叵测,还想抵什么赖……“
指着鼻子,是好一番破口大骂,口若悬河的姿态,完全让人插不进半句话!
挨了骂,金晟不怒反笑——会骂,总比不理不睬好吧!
他深深的看着这个气鼓鼓的“假小子”,俊气的脸孔上全是掩藏不住的愤慨之色,心里不觉叹息不已,他这辈子,没人敢如此对他大呼小叫,就只有这个混小子,从来不会给他情面,以前是这样,如今还是。
他几步跨过去,神色深深不见底:
“对,我是有居心的,我就是让你知道,什么叫吃味儿……
“阿墨,我不喜欢你和别人亲近,就如同你不喜欢我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事是一样的……
“我不管你的时代里男女关系里如何开放平等的,有件事,你总得体谅,我总归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男人。就算我生活在你的那个社会背景下,作为一个爱妻子的男人,谁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那么亲密。
“不管你说的如何天花乱坠,我总归是不信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纯萃的友情。所以阿墨,这一次,我们算扯平了好不好……”
说话的时候,他想摸摸她看上去亮晶晶的发发,极想感觉一下那柔软的——她没有动,怔怔的出神,任他爱抚着,丝一般滑顺的发在他手上滑过,浮躁的心才沉定下,泛起丝丝喜悦,她忽回过了神,意识到他的做什么后,猛的一下拍开,低叫:
“拿开你的脏手,让别人碰过的手,我不稀罕了……”
人,并没有退避,神色虽然像一只发怒的小狼,语气却是缓和很多。
金晟笑笑,顿在半空的大手抽回来又闻了闻,低声,讨好似的说:“没味道了,真的……不信你闻闻……”
他把手凑到她鼻子前。
紫珞嫌恶的再次拍开,想了一想,却又反过身来拉住他,瞪圆着气鼓鼓的脸,叫道:“金不离,你要想我原谅你,马上给我再去刷上一百遍,直到你浑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的没一点怪味,再来跟我说话!”
一路将其拖回凤栖宫去。
勤阁和寝宫之间隔的几道复古的朱色回廊,廊道上侍着的宫女子看到皇上和皇后回宫,皆俯伏在请安。
若是换作平常,紫珞早出声让她们起来免跪了,今儿呢,心情超不爽,闷声不哼的疾步走过,玲珑牵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
凌儿表示很忧心忡忡,停下来,扯扯玲珑的衣裳:“姨,爹地和娘亲会不会打架?”
玲珑想了想,看到珞姐没有将金晟骂走,便知事情有转机,心头重重松了一口气,微一笑低问:“要是爹地和娘亲打架了,凌儿以为谁比较会倒霉?”
“一定是爹地!”
“为什么?”
“爹地让着娘亲的啊……姨,爹地和娘亲到底在吵什么?”
“嗯,这个……等你长大之后才会明白……”
男女之间的微妙,只有陷入爱情的男女会能领悟。
玲珑没有跟上去,示意所有在凤栖宫的侍女们到前殿,叮咛她们,关乎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拌嘴争吵,谁也不许到外头去乱嚼舌根,若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一旦查出来,轻者割了舌头,重者满门抄斩,皇后仁慈,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可以容下。
宫婢们胆战心惊的应诺。
如此吩咐罢,再回转身来,凌儿带着苳儿早已没了踪影。
玲珑忙带了人四处找,很快在浴殿门口瞧见了正吃吃吃发笑,双眼直发亮的小丫头——娃娃正半推开宫门,悄悄往里头偷窥。
苳儿则在边上不安的拉着她,低劝:“凌儿凌儿,别看了,珞姨会生气的!”
凌儿摇头如捣蒜,一脸的顽劣,全没有公主的样儿。
“凌儿,你在做什么?”
玲珑跑过去问。
凌儿转头,神秘兮兮的挥着胖乎乎的小手,小脸儿红彤骸的,兴奋的直叫:
“姨,快来看,快来看,爹地好惨,娘亲拿给小狗狗刷毛的刷子在刷爹地的呢……哈哈哈……爹地疼死了……不行,我得进去救爹地……”
玲珑走近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