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汉知道蔡京的私生子蔡章上次从刑部的大牢里躺着出来时,并没有死去。因为事发的一个月后,蔡章就找到了蔡汉,表示愿意投靠在蔡汉门下,做一名门下宾客。
对蔡章的这次贸然来访,蔡汉很不为然。
蔡汉觉得这蔡章也太没脑子了,或者说脑子进水了,这都名义已经死了的人,应该找个地方藏好,小心不要见光才是,竟然还跑到左丞相府来说要投靠。
蔡汉就是再缺人手,也不会养一个见不了光的人。
要不是蔡汉知道蔡京现在和自己父亲蔡确是政.治盟友,而且这蔡章又和自己一样,有个共同的敌人李敢,蔡汉早就要拿下蔡章,并且让人弹劾蔡京了。
从虹桥渡口回汴京外城,必须经过虹桥。
蔡汉的马车已经上了虹桥,回顾人潮涌动的渡口。此际,蔡汉心想要是萧酬我也在汴京城就好了,他觉得想要李敢命的人还是不够多。
蔡汉当然知道,这汴京城里有的是辽国和西夏的奸细,但是他却不敢和他们搭上线,毕竟私通敌国的罪名不是他能担当得起的。
好!
蔡汉的视线钉在了虹桥那侧的两名汉子身上,他敏锐地发现这两个人竟然在大热天戴着皮毡帽,他觉得这两人肯定是辽国或者西夏的奸细,蔡汉的心里在为他们也来虹桥凑热闹而叫好。
虹桥是一个木结构的大拱桥,因为状如长虹,故名虹桥。
李敢前世因为张择端那副著名的长画《清明上河图》,早就见识过这座气势恢宏的木桥,此时,他却身在虹桥上。
李敢头戴皮毡帽和高俅两人站在虹桥上。
身旁的行人川流不息,但是一刻钟过去了,两人的身子没有动一下,他们在等人,他们在等一辆马车和车里的人。
他们在等蔡汉!
蔡汉坐在马车里,他忽然觉得那名戴着皮毡帽的汉子的身形有些眼熟,他心里有些纳闷,用手指揉了揉眼睛,忽然,他浑身一抖,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名字浮出脑海。
“难道是李敢?”
“真的,他奶.奶的,真的是李敢!”
蔡汉已经确定眼中所看的人正是他的眼中钉保和大夫李敢,因为,此时的李敢居然回过头来,朝着蔡汉的马车在发笑。
李敢笑得很**,让蔡汉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蔡汉知道动手的时机来了,他伸出手来,向着不远处的一家妓.馆挥手示意,他是想和那些弓箭手说:“可以出手了。”
但是,妓.馆楼上的弓箭手南泉他们那里会注意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和马车里伸出的一只手臂,他们的注意力全在不远处的新宋门。
新宋门那边锣鼓喧嚣,唢呐声声,一阵阵的鞭炮声震人耳鼓,显然是李敢迎亲的队伍近了。虽然是离开汴京城,但是李敢严格按照迎亲的规格,披红戴绿,用了两顶大红花轿把温婉和许仙儿迎上自己的落脚头船。
弓箭手南泉的目光犀利,他在寻找一匹马,一匹新郎乘骑的高头骏马,但是南泉很快就失望了,那只逶迤而来的队伍很长很长,里面有很多的骏马,上面的骑士个个喜气洋洋,他们清一色,都是一身红红的穿戴,根本看不出谁才是新郎,所以南泉也无法判断李敢在哪里。
蔡汉当然知道李敢在哪里。
李敢现在就在蔡汉面前,刚刚高俅一掌击晕了蔡汉的车夫,他自己驾驭起马车,而李敢则跳上了马车,坐在蔡汉的身前。
“你要干什么?”蔡汉冷冷地看着李敢。
“你要干什么,我也就干什么!”李敢还是那个让蔡汉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容。
“你!”
蔡汉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意,他看到李敢的身上握着一根很细很细的剑。
剑很细,但是足以杀人。
“你,你难道要杀本公子!”
蔡汉的四肢在战抖,脸上全是豆子大小的汗珠。车厢很小,李敢的细剑已经抵在蔡汉的前胸,就在心脏的部位。
“你可以让人杀我,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你!”李敢一板一眼地说,他手中的细剑已经划破了蔡汉那身衣裳。
蔡汉从李敢冷漠的眼光中,读出寒气逼人的杀意,但是他觉得李敢还是不会知道自己的毒计,他争辩说:“笑话,谁说本公子要杀害你了,本公子来虹桥渡口逛逛,难道就要被你污蔑城杀人的凶手?”
“哈哈,李某现在才知道你这个丞相公子有多么的逗!”李敢的细剑在蔡汉的肌肤上划出了一个浅浅的红色字母“z”,那代表着他前世希望的一部电影的男主角,他看看痛的呲牙咧齿的蔡汉说,“李某可是一早就看到蔡公子赶到渡口,忙着安排弓箭手,忙着准备杀人灭口,这怎么就成了来渡口闲逛了?”
“你,你是如何得知?”
蔡汉面如死灰,他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经都被李敢掌握了。
“李某原来还真的没有想到是蔡公子杀了王相公,还一直以为另有其人,直到今天凌晨,看到你带着一队人马离开汴京外城,才知道你才是罪魁祸首。”
李敢说撒谎,他起先最为怀疑的确实不是蔡汉,他最最怀疑的是赵老二和赵老四,毕竟王?阻拦过他们成为皇储,所以,李敢觉得赵老大的这两位弟弟要是出手陷害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为此,李敢昨晚开始就让殿前禁军守卫各个城门,查看有没有可疑人员离城,李敢自己也连夜守在新宋门,结果他们最先等到的是蔡汉率众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