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红楼位于武林门外最为繁华的南山路上,与杭州城最大的酒楼丰乐楼遥遥相对。
青红楼规模不及丰乐楼,门前也不及丰乐楼热闹,但是杭州城里谁都知道,这青红楼专人很是挑剔,不是高官贵人,不是腰缠万贯,是进不了门的。
几天后,李敢带着赵颖等人如约而至。
“童公公有令,只准李太医一人进入!”
到了一个装帧华美的包房,一位大内侍卫模样的人伸手拦下了李敢等人。
“你!”
赵颖认出了这名大内侍卫的身份,她正想要上前斥责,突然想起,自己可是扮成了另一个人,不再是自己了。
此时的赵颖面色蜡黄,仿佛一个病鬼,再加上她身材矮小,在李敢一群器宇轩昂的随从中并不起眼。
“你什么你?一个下人难道也想要踏进青红楼?”那名大内侍卫冷冷说道。
“竟敢称呼本宫为下人,哪天姑奶奶回到宫里一定要你好看!”赵颖暗暗磨起牙齿来,她担忧李敢的安危,粗着嗓子道:“小的肩负保护公子的重责,这大门某是一定要进去的。”
“你!”
那名大内侍卫手持刀柄,站在赵颖面前,一脸警惕地看着赵颖,仿佛赵颖一迈开步子,他就要把刀出鞘。
李敢见状,急忙上前,拦住赵颖,他笑道:“赵老弟,你和武松兄弟几人就在外面候着吧,李某不相信那童公公会对李某不利!”
武松听到李敢说让自己陪着赵颖留在外面守候,心里非常高兴。
这几天,他看着赵颖奇怪的易容后的面孔,发现赵颖的身材有些熟悉,只到这次来青红楼的路上,他看到赵颖上马的动作,才恍然大悟。这赵公子就是自己那天在临安县的打谷场上遇到的那位女子。
武松看到赵颖和李敢关系似乎非同一般,心里隐约有些失落,但是今天一路上和赵颖并排骑马而行,特别是发现赵颖的骑术精湛。不输于自己的时候,他又心里充满着某名的兴奋和愉悦。
这下,武松听说能撇开李敢和赵颖留在房间外,心里非常高兴。
“赵老弟,既然公子有令,我们就在外面候着吧!”武松说。
“你留在外面,某是非进去不可!”赵颖白了一眼说,她有些生气,不过因为易容的原因,所以没有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你也留下吧。赵老弟!”李敢拍拍赵颖的肩膀。
“不,某就是要进去!”赵颖耸耸肩,还是迈开步子要进去。
“哐当!”
那名大内侍卫的钢刀已经一半拔出来了,却被李敢一手又按进了刀鞘中。
“就让这位小兄弟进来吧!”
屋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洪亮高亢。不像是发自一个太监的口里。
“进来就进来!”
赵颖嘀咕了一声,大大咧咧,竟在李敢的前面大步迈进了房间里。
李敢跟在赵颖的身后,他发现下次应该要好好教导一下赵颖,让她知道主尊奴卑,现在她的身份可是自己的仆人,不是往日那个骄横跋扈的长公主。
武松站在门外。看着赵颖和李敢进去的背影,心里觉得很是难受,他也想要迈开步子,却被李敢摆摆手拦下了。
李敢进屋里,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站在门口进来的不远处,拱手迎接李敢两人。
那男人长的相面堂堂。口阔鼻正,方头大耳,颔下稀稀疏疏几根胡子。男子的身材很高,站在李敢身边,比李敢还有略略高出小半个头。
“见过童公公!”
李敢知道此人就是童贯。以前在宫中第一次见到童贯的时候,李敢也不相信童贯是个太监,后来听人说童贯是成年后才净身入宫的。
那时候,李敢远远见了童贯,就想起了《鹿鼎记》里的韦小宝,他怀疑童贯是不是没有净过身。
“李太医,如此年轻就被封为保和大夫,真是少年可畏呀?”
童贯笑道,他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李敢身上,而是仔细看了一眼走在李敢前面的赵颖,他发现赵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心里想道:“这李敢毕竟年轻,居然连个下人都整饬不了。”
赵颖这时候也发现了自己刚才的举止有些不得体,她急忙进去,现实查看了房间里四边的挂帘后面的情形,再到了西边的席位上,端了端那张椅子,又用袖子摸摸椅子,才回过头对李敢说道:“小的,伺候公子下座!”
说着,看到童贯已经入座,就扶着李敢坐了下来。
“李太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童某还会加害于你不成?”童贯一脸愠色,看着李敢。
李敢觉得童贯的眼神如刀似枪,不过他仰头挺胸道:“童公公不要见怪,下官在东京城里,几次被西夏细作袭击,差点殒命,所以下人们特别谨慎,李某进来就坐前,他们都会例行检查一次的。”
李敢说完,用勉励的眼光看了一下赵颖,他一方面对赵颖的随机应变加以赞赏,一反面又在提醒赵颖她现在的身份可是李敢的一名下人,一个随从。
“哦!此处哪能和汴京相比,李太医真是谨小慎微呀!”
童贯不无讽刺地说道,他现在算是明白李敢的随从为什么坚持要进房间了。
“正如童公公所言,李某还年轻,还想要多活几年,所以不得不小心提防,让童公公见怪了。”李敢说道。
“呵呵,哪能见怪,蝼蚁尚且贪生,正常、正常!”
“呵呵,童公公干大事不惜身,可敬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