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而无趣的说教终于结束了,下面开始自由提问环节。
皇帝毕竟是皇帝,虽然大权握在高滔滔手里,但是名义上赵煦可是天之骄子,所以第一个问题当然留给了赵煦。
赵煦摆摆自己的小手,说道:“夫子说的很好,朕无法可说。”不是无法可说,是实在不想说,对于程颐的一番说教,早慧的赵煦显然是一点也听不进去。他在想,这就是真的老师,说了这么一大堆的道理,哎。还不如李姑父对以前对我说的那些寓言故事,既生动有趣,又富含道理。
既然赵煦放弃提问的机会,当然接下去应该是高滔滔提问了,但是她却谦虚道:“哀家一介女流,还是诸位爱卿有什么疑惑先来问问。”
章惇忍不住了,他站了出来,说道:“既然太皇太后让我们发问,我就先提一个问题,刚才程夫子说圣人不自私,不用智,这不自私章某勉强能理解,可是这不用智,我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不用智,如何才能治理国家一统天下呀?”
文彦博听到章惇发问,才睁开了自己那双小眼睛,他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所以章惇你就是一个俗人,你成不了圣人!”他年纪被章惇大出一倍,地位也比章惇尊崇,一出口就直呼章惇的名字。
章惇也也不口软,他说道:“文公年近八旬,某非已经成为一位无法用智圣人?”他故意把不用智改成无法用智,显然是在嘲笑文彦博是老糊涂了,没法思考问题了。
文彦博哼了一声,没有在说话,他在想,章惇,你小子那一点花花肠肠还能逃出老夫的火眼金睛,我不是无法思考,我是无须思考。
程颐听清楚了章惇的问题。免不了又是一番对“用智”的解释。
章惇听了程颐的解释并不过瘾,他又说道:“程公刚才讲了很多快乐,我只能理解为你的快乐,你的快乐是你的快乐。代替不了我的快乐,而且你的快乐太廉价了,太容易获得,反而不值钱了,我觉得程公不能以己度人,所以……”
赵煦听了章惇的话,他在频频点头,他觉得高滔滔应该给自己找一个想章惇这样的老师,而不是程颐这样迂腐呆板又顽冥不化的人作自己的老师。
高滔滔觉得章惇不该当面指责程颐,她打断了章惇的话语。说道:“还是让司马爱卿提提问题,或者说说自己的意见。”
司马光听到高滔滔点名要自己说上几句后,马上是一脸的愁容,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今天他觉得自己精神有些恍惚。他不记得程颐到底讲了一些什么,他本来想要摇头说自己没有问题可以提,但是他一张开嘴巴,却说道:“程夫子刚才说了一些什么,有些不知所云,我实在是听不明白!”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程颐更是恼怒。这就是你说的捧场,这明明是砸场子吗?他想自己和司马光最是要好,自己的这番理论在洛阳和司马光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恐怕司马光的耳朵早已经听出了茧子,他现在可以不用听就应该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本来他完全可以随便奉承自己。或者故意提几个问题,让自己借机发挥发挥。
八十岁的文彦博在想,这司马光是不是变成老糊涂了,其实老夫也从来不理解程颐的学问,但是从来没有会当面对程颐这样说。
高滔滔隔着帘子。看到司马光精神恍惚的脸孔,她心里想,这司马光一定是被两次意外的袭击吓出心病来了,完全心不在焉的样子,哎,要是不能找到幕后的元凶,只怕这司马光心魔难除,不能全心全意处理朝政了。
章惇和李敢相视而笑,他知道肯定是李敢的计谋正在奏效。
老好人范纯仁开始发话了,他说道:“司马相公的意思是,程公说得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太广博了,太深刻了,虽然有些难懂,但是还是发人深省,确实是太好了。”
范纯仁说完,还带头鼓起掌来。但是应者了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只能说明司马光的“不知所云”更有市场。
“不!”
司马光忽然一声爆喝,他说道:“实在是太糟糕了,什么绝情绝欲,这不是污蔑圣人都是木头吗?”
“啊!”
所有人都把目光凝聚在司马光身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司马光会突然发飙。
程颐也知道司马光平时对自己的这个观点最是反对,他见司马光既然在高滔滔和赵煦在场的这个关键时刻提出这个问题,摆明了是要和自己决裂,程颐决定要和司马光辩论到底,他问道:“司马相公有何高见。”
司马光说道:“高见,什么高贱,这人有高低贵贱之分,可是yù_wàng却没有高低贵贱,只有正常的yù_wàng,和不正常的yù_wàng,无论是正常还是不正常,这yù_wàng都是永恒的,谁要存天理、灭人欲,那是扯淡。”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充满了疑惑,他们发现这好像不是司马光本人应该有的观点,这当然不是司马光的观点,这是李敢通过催眠术强加给司马光的认识。
此时,司马光还没有完全陷入幻觉之中,他在说完话之后,心里也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会这么说能,自己本来可是要说另外一句话的呀。他抬起头,看了看坐在西席的程颐,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程颐有些面目可憎,不对,不是有些,是非常的面目可憎,他说道:“yù_wàng就像是山川大河,不能靠筑坝修堤去拦截,不能只是用‘仁’和‘理’去压制,要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