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灼连连摆手,轻笑道,“算了,劳师动众的,又不是很喜欢。”
他又想了想,拍手道,“那你听不听戏曲了,孤找来宫中的伶人唱给你听?”
梁灼连忙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我现在对这些都没有什么兴趣。”
“那,要是孤允你回梁府一趟呢?”墨泱眼光熠熠的看着她,笑着说。
梁灼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好,我喜欢!”
“喜欢就行,别整天把自己闷在宫里,会憋出病来的。”墨泱笑着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不过,你得陪孤过完年节。年节过完,孤和你一块走。”
“太好了!”梁灼兴奋地跳起来,在宫中的数月,整整有数年那么漫长,漫长到一点一滴的时光快要把原来的她消失殆尽,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她现在是多么想回到父王母后身边,哪怕梁府不在,哪怕肃清郡主的光环不在,甚至墨池也不在,她只要就这样陪着他们二老一直老去,也好。
不过,她没有将她的想法告诉墨泱,她现在不得不利用他的感情,不得不善意的欺骗他,至少,她认为是善意的。
下午的时光因为墨泱给她的这个好消息,变得格外的快。墨泱和她躲在里间,嬉笑着下了几盘棋,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时分,墨泱赶忙爬起身跑去匆匆地嚷着要改进煮粥的技艺。
梁灼斜躺在靠枕上,慵懒地看着团木小方桌上散置的棋子,黑白分明。可是人的一生,往往却不能做到这样清晰明了。
她的棋艺不好,墨泱总是会明着暗着让着些她,她哔哔啵啵赢了几局,手也酸麻了些,倒也笑得心安理得理所当然,仿佛还真就是墨泱棋技不如她似的。
“你要是我的兄长,该有多好,我就可以这样一直欺负你。”梁灼内心惶然道。
他端着粥靠着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来,看着梁灼一脸希翼,“喏,快尝尝,怎么样?”
“啧啧,简直是太好吃了!”梁灼大口喝了几下,抹了抹嘴,拍着墨泱的肩膀大笑道,“看来我们陛下很有当厨娘,不不不,是当厨公的潜力啊!”
墨泱的脸顿时又红成了猴子屁股,手伸过来轻捏着梁灼的脸颊,小声威胁道,“女人,你可别太过分啊!”
吃了晚饭之后,墨泱还是赖在这没有走,梁灼也不顾忌他,自己脱了鞋去,躲到**榻上一面吃着他“偷”来的糖果点心,一面和在屋子里四处摆弄的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外面的风,呼呼地使劲鼓吹着窗子,但是屋里温暖而干燥,温红的灯光明亮而柔软,偶尔灯芯子会“扑扑”自己炸开几下。
四周弥漫着梁灼记忆中所熟悉的那个味道,让她觉得渐渐踏实下来。
忽然,禄德海却来了,在门外跪着喊了一声后,尖声细气道,“回禀陛下,淑妃娘娘突感风寒,请奴才叫陛下前去看看呢。”
“太医看过吗?”墨泱头也没抬,继续摆弄着屋里的那盆扶摇兰芝。
“已经去请了。”
“嗯,去吧。”墨泱说完一句就没下文了,梁灼探出头来瞧墨泱这边瞧,“喂,是不是淑妃?”
“是的。”墨泱点了点头,“我怎么可能过去,你也知道的。”
见半天没有应答,禄德海又尖着嗓子试探了一声,“陛下是不是……”
“退下吧。”墨泱不耐烦的打断他。
“为什么不过去?她万一要是真是病得——”
“不要在孤面前这么大方,她病就病了,孤又不是太医!”他抬起头来,不满道。
“好好好,你千万别去啊,你要是去了我就死给你看好不好?”梁灼假装伤心的淌眼抹泪怪声哀嚎道,还拿出一条玉色衿带作势就要去上吊。
“好了吧你,死女人。”他一把拦住她,无可奈何的低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