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宫首先要学习宫里的礼仪,而这礼仪一学就是整整半个月。t/因着这段时间,萧子衿也从侧面知道了些宫闱之事。
当今皇帝李基不过才二十出头,极为年轻,且诗词歌赋样样皆通。众秀女们私下里也总在畅想着圣上的容颜,把他当成了未来的夫君憧憬着,却忘了,这一界的秀女足有一百多位,而真正能入选的,按以往的概率不过只有二十名左右,这二十名中,能够长伴君侧的更是少之又少。当中的残酷可想而之。
皇帝在十八岁那年已经大婚,娶的是当时皇太后的本家侄女、文昌候之女吴氏。另外还立有一位贵妃和两位嫔妃、五位贵人,至于其他品级低一些的才人、美人、淑缓之类的,则有近百位。
这当中,最为受宠的却是贵妃沐氏,其父乃是当朝一品宰相沐长贵。除了显赫的家世,这位沐贵妃更是有着绝色的容颜,自入宫起,便盛宠不衰,连皇后娘娘在她面前都要让其三分,可见其地位之尊。听说,若非当今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临终前又一再叮嘱不可废后,保不准沐贵妃就要成为沐皇后了。
萧子衿对于这些事多是耳闻之后,便默记在心里,并不与其他秀女们过多议论。却一心想着,怎么能见一见陆桓。
陆桓懂些医术,且与太医院的人相熟。不知道他能不能设法弄到脑蛊的解药。虽说阿叶每隔三天便给萧子衿服一次解药,但这种解药总归是治标不治本的。萧子衿有些怀疑。会不会这种脑蛊根本就没有完全根除的解药,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要成为牵线木偶那样,一辈子都要受制于人?想到这些,她不能不害怕。而唯一有可能帮到她的,就只有陆桓了。
但如何见到陆桓,可真是难到了她。她不知道宫门守将当值的时间,以她现在的身份也很难查到。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私自跑去见他。毕竟是皇宫,一分一毫的差池都有可能害到自己或是陆桓,这种后果她是担不起的。
十多天的时间,秀女们基本上都是呆在荣春阁里,接受礼仪训练。只有偶尔难得空闲的时候,才可以在荣春阁外面的一个小园子里散散步。虽然听说御花园里奇花异草,怪石珍禽,很让人向往。但是秀女们又哪能随意去呢?御花园是宫妃、帝王游玩的地方,万一不小心冲撞到了哪个主子。可就不得了。
夜虽已深了,但宫道上的华灯,将宫道都点染得无比辉煌。只不过此时。万籁俱寂。人声罕闻,显得有些寂寥。
萧子衿睡不着,独自一个披着外衫在荣春阁外的小园里子徘徊了一阵子,举目但见孤月高挂,清辉流泻,与园子里的宫灯相互应喝着。却更显孤寂。
不知道怎么地,萧子衿忽然就想起元稹的那首写宫怨的诗来:“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她现在虽然还没有产生什么宫怨来,但忽然想到自己下半生。会不会就这么困在这深宫里寂寞到白头?
不行,不行!
她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心里对自己说,绝对不能这样认命!绝不!
“好端端的打自己的脑袋,也不怕把自己拍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过来。
萧子衿神情一惊,回眸处,果然看到是陆桓。
他一如那日在宫门前见到时的打扮,脚上穿着军靴,走起路来亦显威风凛凛来。身上穿着铠甲,使得他原本修长的身型更多了几分男性的雄伟来。头上则戴着银盔,衬得他原本俊逸的五官竟生出几分冷毅来。
“陆桓!”萧子衿惊呼一声,颇感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秀女们出没的地方,武将出现在这里可是违反宫规的。”
说着,她还四下张望了番,生怕有人路过,瞧见了。好在此时,天色已晚。秀女们多爱惜颜色,恐晚睡了伤到皮肤,一般不会有人似她这般半夜难眠的。
陆桓道:“你莫紧张,我今晚是负责巡查的武官,就算是被人瞧见了,我只要说看到有可疑的人影往这里来,所以跟来看看便能搪塞过去。”
萧子衿听罢,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担心,将陆桓拉到一处假山后面。
“瞧你,这般谨慎!”陆桓笑嘻嘻地道。虽然这里背着灯光,不易叫人看见,但萧子衿也因此看不见陆桓此刻面上荡出的笑容。
“宫廷森严,哪里能不谨慎?”从前在萧家的时候,萧子衿都是如履薄冰地度日,更何况到了皇宫,以她的性格只会比以往更加谨慎。
“你怎么会成为守门军的?不出几日却又变成了宫廷巡查的武官?”
暗夜下,陆桓幽幽地叹了口气:“还不是怪我那个迂腐不化的老爹!那日我因些事与他拌了几句嘴,他就气恼着要将我锁在家里。你想,我陆桓是那种轻易能锁得住的人吗?当夜我就翻了墙头,跑去家去!哼,他越是想让我在家里老老实实地,我就偏要跑出去给他看。”
听到这里,萧子衿忍不住插话道:“我早就劝过你,莫要太过任性,好端端怎么又惹得你爹不高兴了?”
其实真实的原因是,陆桓回到临安后,经过认真思考后,向他父亲陆秀勇袒诚,想娶萧子衿的事,并且是以嫡妻的身份来娶。他父亲听后当即便反对,认为萧子衿虽然也是官家小姐出身,但其父只是个知府,官职过小,远远配不上他们家的门户,更何况萧子衿还只是个庶女。连做妾都勉强得很,又哪够资格做陆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