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南楚的军队少了粮草,那是致命的影响。可是大蒙人,掘撅起于草原,习惯于抢掠。哪怕是从游牧民族成立大蒙国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哪怕是受汉文化影响颇深,那掠夺的习惯依然根植于骨子里。所以粮草被烧,虽是一时受了难,但是通过对附近村庄的劫掠,并不会使他们饿死。
又过了几个月后,就在蒙军与南楚军队对持不下的时候,大蒙国内突然起了战事。南楚五千精军乔装成的大梁军队,成功地引起了大蒙国人的恐慌。大蒙国君不得已,只能暂时放弃对南楚的入侵,搬师回国救援。如此一来,襄阳城危彻底解决,南楚近几年来首次卫国成功,一时间,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对于李基的宣召,萧子衿颇感意外。
墨华殿,萧子衿陪着太子来过几次,但只身一人还是头一回。
李基正在龙案前翻着奏章,那一双英气逼人的剑眉时而深锁,时而舒展。萧子衿不敢打扰,静静地在殿门前候着。
李基看了会奏章,正想问:不是说萧女官来了吗?怎么迟迟不见她来觐见?
一抬目,便见萧子衿安正靠立在殿门旁的一根龙柱边上,安静得不闻一声。大而奢华的墨华殿,她就那么垂着头,静静地站着,仿佛一直以来她就那么站着,带着遗世独立的气质。纤弱的身形,秀丽的面容,穿着虽不似宫妃那样华丽,却更有一种朴实之美。
李基原本的询问已经快滚出喉,却又生生地咽下。身边的内侍想去唤萧子衿,却又被李基抬手止住了。
放下了奏章,李基负着手,慢慢地走近。走近了,方才听到有细若蚊蝇的酣声传入耳来,而萧子衿的脑袋则在不知觉中,一下一下地微颤着。
“咳咳!”李基身侧的总管公公高谦看不过眼,轻咳了一声提醒着,萧子衿这才猛然惊醒,一抬头,骤然对上皇帝凝视的目光,顿时唬了一大跳,忙忙跪下:“奴婢参加陛下!”
李基被她那模样给逗笑了,道:“朕召你来,刚才也明明听人来报说你到了。可是却总不见你进来,朕还以为怎么了,想问一问,谁料你却站在这里睡着了。”
萧子衿向来警惕性高,按理这种事是绝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的。说来也是因为有些受凉发烧,总想昏昏欲睡。刚才见李基埋首于国事中,不敢出声惊扰,就在一旁等着。等着等着便睡虫上脑,一时竟然打起了盹来,还被李基给抓了个现形。顿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奴婢君前失态,实在该死!该死!”解释怕会显得多余,她只得老实地请罪,头正欲磕下,人却先被李基给掺了起来。
“朕瞧你脸色苍白,似乎身体抱恙。稍后找太医瞧瞧去,莫要耽误了病情。”明明是她失态了,李基不但不以为怪,反而还注意到她脸色不好。
“多谢陛下关心,不过只是受了寒,不碍的。”
“天寒了,你的衣裳怕是有些单薄了。来啊,吩咐下去,让司衣坊给萧女官做十身新袄,五双新鞋,用料要比照一品后妃的标准。”
“陛下,这恐怕于礼不合。奴婢只是五品女官,衣服岂可用一品后妃的标准去做?”这倒不是萧子衿客气,只是她不想将自己再置于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