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楚人果然狡诈,居然用此等手段对待远来使臣。说什么礼之邦?哼,连我这个外臣还知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甘扎布涨红着脸,愤愤地道。
陆桓道:“堂堂一国太子,却伪装成侍卫,你们蒙人本就未诚心以待,我们又何必要墨守成规?更何况,眼下我们可没打算斩杀你们。大蒙太子远道而来,若不尽尽地主之谊,才是有失礼仪之邦的美誉。”
甘扎布道:“太子?我们大蒙的太子如今正在大蒙国,并不曾来过你们南楚,怕是你们搞错了吧。”
李基微微带笑的目光落在忽延身上,道:“是不是太子殿下亲临,只需修一封国书至大蒙,不日便可知道了。北海国公又何必急于否认?”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突兀地响起,却是几分豪迈,几多热血。大笑的人正是忽延。
明明已经俎上之鱼,却还笑得出来?
萧子衿被那笑声搅得心里不安,思量着忽延会不会把自己和他的关系给抖落出来?嗯,就算他说出来了,也无碍,现在陛下对我信任着呢,不管他说什么,我只管否认就好。让陛下以为他是故意想陷害我的。
忽延大笑着道:“甘扎布,人家既然都敢出手了,必然是已经认定了,你又何必否认?”
笑容一敛,忽延正色道:“不错,我正是大蒙皇太子忽延。”
陆桓击掌赞道:“好!不愧是赫赫威名的大蒙战神,到了此种境地还神色不改,佩服佩服!聪明人不作无谓的抵抗,太子殿下,请解下佩刀束手就擒吧。”
忽延冷笑一声,将悬在腰间的佩刀解下,然后顺手向后一抛,那刀便呈一道弧线,落到身后的悬涯不见了踪影。那十名追随而来的大蒙侍卫们知道无法再抵抗了,也学着主子的样,解下武器远远地扔开了。
没有了武器,即使是战神,也如去牙之虎,不足为虑。
陆桓略略松了口气,他倒真怕忽延会不管不顾地反抗,然后逼得他们不得不下杀手。一个死了的皇太子,总不如活着的皇太子更有用。
“来人,给太子殿下上绑!”陆桓命令刚下,立即便招来甘扎布的大声搞议:“你们不可欺人太甚!太子殿下身份不凡,岂可镣铐加身?”
陆桓道:“我们不但知道太子殿下身份不凡,且还身手不凡,以防万一还需委屈一下才是。稍后陆桓再亲自送酒,向太子殿下谢罪!”
“已是俎上之鱼,也不在乎在否上绑。”忽延弹了弹袍上的尘埃,笑容里尽是一派平和淡然。仿佛他只是被请去做下客而已,并不会引起其他什么后果。这份气度,这份从容,着实让人钦佩。
萧子衿无形中,竟又生出了一丝愧疚来。她知道,忽延被捉,再回国的可能几乎等于零。南楚一定会以他为质,要求停战,并提出一系列于自己一方有利的条件。而大蒙那边得到这个消息时,到底是会顾虑他的安全同意,还是会立刻废掉他的太子之位,而摆脱南楚的威胁,这些眼下虽都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忽延这一生都无法摆脱阶下囚的命运,至到死!
陆桓无暇注意萧子衿神色中的微变,他扬手一挥,便有两名手下的军士拿着镣铐、绳子朝忽延走去。
忽延负手在后,神色从容,似乎已经认命了。可是没有人发现,他那负在身后的手正摸向了腰间,用力一抽,便抽出一柄软鞭。那长达十多尺的鞭子在他的手中宛如灵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唰唰”穿过那两名军士,直直地向李基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