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封信送出去之后,萧子衿便开始日日盼着陆桓的回信。[t]但有时候,你越是盼的东西,却越是迟迟不来,平白惹人心焦。倒是那雨,一直时大时小的地足下了二十多天,还不见有止的迹象。
萧子衿一边焦急地等着回信,一边却开始筹划着脱身之策。
老实说,萧子衿确实不想做弑君的事。若是当初知道那个神秘男子要她办的是这样的事,只怕她决不会同意。什么“我许你一世富贵,换你一生的自由”,命都没了,富贵还有什么用?她萧子衿可不是傻子。
自小的经历,让萧子衿更明白金钱的重要性,所以要脱离萧家,钱财这些是少不得的,她可不想成为乞丐流落街头。
虽说她现在顶着个萧家二小姐的身份,每个月会有些月银,但毕竟时日太短,根本没有攒下太多。而陆桓和沈老太君她们赠送的礼物当得的钱,也远不足以支撑她在外面过太久的日子。
萧子衿只得暗中将过年新做的几套衣服,和她当小姐以后家里给置办的一些手饰也全都当了出去。
即便这样,也始终为数不多。
怎样才能弄到更多的钱呢?萧子衿开始为此而愁怅了起来。
但是这大府里,厨房管事可能私藏些肉、菜。管采买的也可能在采办中吃些回扣,或者虚报些数字抽些油水。但做为府里的小姐,用钱什么都是有数的,除了每月的月银,除非你有特殊的理由,可以找萧夫人开口要些钱,否则哪有什么途径来钱?
至于夫人那里,不克扣萧子衿的月钱就算是不错了,哪会随意给她钱用?
而萧子龙、萧子佩的情形也与她大同小异。这些没有成家的小主子们,平常根本没有太多机会用钱。衣食都有供给,除了采买些脂粉之类的小玩意,也根本没有太多机会用钱。
难道要想个生意去赚钱?
可是短时间内,哪有什么速来钱的方法!
又或者去偷?
开玩笑!哪有可偷的地方?难不成偷到萧夫人头上去?只怕到时会弄得鸡犬不宁,她想脱身也脱不了身了。
当然这些小心思,萧子衿是不会和阿叶、阿朵、鲁实他们透露的。这三个大蒙人还指望着她去完成弑君大任呢,哪会允许她开溜。
诸事不顺,萧子衿心情不佳,连看那窗外的雨,都觉得十分厌烦:连续下着,想去花园里散个步都不行,真是惹人厌!
萧夫人这几天也是有心绪不佳。
养了十多年的继子萧子龙近来越来越叛逆,居然还学会了顶嘴。要知道以前的萧子龙可是极尊重她这个嫡母的。小的时候,有好的点心,也会私藏着留着给她吃。虽说萧家一向不缺吃喝,但那份心着实让人觉得珍贵。
但至从三姨娘死后,萧子龙的脾气就完全大变了。虽然表面上还会称她声“娘”,可要和他说个什么话吧,他再不会耐心地听着。若不主动唤他,他都不会主动朝萧夫人房里来。这种生疏感,是显而易见的。
萧夫人知道是三姨娘的死对萧子龙产生的影响。今儿特意唤了萧子龙来,想开诚布公地和这个继子谈谈。哪成想,一提到三姨娘,萧子龙的脸色就变了,一声不吭就拂袖而去。弄得萧夫人都不知道再怎么和这个儿子相处下去了。
想到自己呕心沥血地养育了十二年多的儿子,居然这般对自己。萧夫人心下着实伤心啊。将来她可是要指着他来继家业,替他们夫妇养老送终的啊!照这样下去,还如何能指望?
难不成再给老爷纳房妾,再生个儿子继香火?
虽说老爷如今才刚过四旬,精力还旺,但是想到家里再多个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萧夫人心里就如吞了颗般老鼠屎般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更何况,谁知道再纳个妾进来,会不会又对她这个正室起歪心。没看连三姨娘那种从小陪伴她长大的贴身丫头,都咒她死吗?
说起来,二姨娘的肚皮也是太不争气,自从生了萧子佩后,便再无动静。若是她也能生个儿子,过继给萧夫人。以二姨娘这种老实的性子,必然不会生出像三姨娘那种的龌龊事来。
想到这一连串的事,萧夫人心里就一阵烦乱。想着,等老爷回来了,再和他仔细商量商量子龙的事。这孩子年纪还小,还有可塑的可能性,若是由老爷出面好生教导教导,没准还能拧得回性子来。
然而萧富海这两天回来得都极晚。像昨晚萧夫人都已经入睡了,他才回府,又怕扰了萧夫人的清梦,叫她不高兴,他便宿到了二姨娘处。今儿一早又匆匆地赶去衙门了,萧夫人连他的面儿都没见着。
今下午,萧夫人刻意睡足了午睡,就为了要熬着夜,多晚也要等到老爷回来。
可是偏偏萧老爷今晚回来的比昨晚还要晚,萧夫人已经着人去衙里看过了,萧富海根本不在衙门里。也不知是不是又去应酬去了。
直到了丑时,萧富海才浑身湿透,神情疲倦地回来了。那官帽歪斜着,靴上有一半是泥浆子。
萧夫人原本还打着盹,一见着老爷登时唬了一跳,磕睡也登时散尽。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死丫头,还看什么?快快打热水伺候老爷沐浴!这天虽不似前阵子那么冷了,但这样湿着也会着凉啊!”
萧富海制止了丫头去打水,道:“拿套干衣服换上就是了,不必沐浴了。”
萧夫人怪道:“不泡个热水,怎么怯寒?还有你这满身的泥浆子,哪能不洗?”
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