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口当值的差役见老爷回来早就跑过来迎接,只是被喊冤的人群挤得一时半会儿没过来,现在好不容易挤到近前,回答道:“老爷,这不是什么有冤的,不过是一群刁民,同知大人说了,把他们挡住就行,喊什么不用理他们。”
曹明全坐在轿子里急恼道:“这个蒋伯瑞又搞什么鬼……”
说着挥手道:“老爷我先不下轿了,你们把轿子直接抬进府门。”
没办法轿夫们只得抬着轿子一点点向前,在差役的帮助下艰难地在人群的簇拥下往府里走。
府门里边的差役们见到也过来帮忙,十几人合力才把人群分开,让轿夫把轿子进到府内。
曹明全在院子里下轿后回头看去,只见府门处的喊冤人群虽然被差役挡住,可是一个个却仍哭喊得惨烈无比。
他恼火地皱眉,大步向里走去,打算找蒋伯瑞问个清楚。
刚走了没几步,得知他回来的蒋伯瑞便接出来了。
此时的蒋伯瑞一点不知道知府大人正在生气,摆出满脸喜色,道:“曹大人回来了,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
曹明全没理他的客套,劈头问道:“我说你怎么搞的,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蒋伯瑞知道弄成那个样子实在不像话,一脸的笑容顿时变成有苦难言:“呃……这个,我这也是在帮知府大人办事,那些人的家属得罪了许大官人,他就让我把他们抓起来了,谁想到这些刁民不服,整天聚在外面闹事,我想放人,许大官人又死活不让,没办法我也只能等大人回来决定!”
曹明全小眼睛瞪得溜圆,道:“得罪了许宗德?这么多人来得罪他,他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就是……这些人吧,他们去砸许大官人的店……那个,我也说不太清楚,知府大人还是亲自问他去吧。”
曹明全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不是别人上门砸许宗德铺子那么回事,于是立刻让人去找许宗德。
许宗德来的时候曹明全正焦躁地在厅里踱步,见他进来,曹明全没鼻子带脸地质问:“我说是你搞什么?让蒋伯瑞抓了那么多人,闹得天怒人怨、满城风雨,这不是诚心让府衙面子上过不去么!”
许宗德道:“大人你不知道,那些人实在太嚣张了,竟然敢跟我抢生意,而且还把我的人打伤,若不教训一下,以后我会康府还怎么混!”
曹明全道:“那敢不能一次抓那么多啊!你看看外面那些喊冤的,见到我差点没把我吃了,听说这都闹了两三个月了,这得不让整个会康府的人都认为是府衙在帮你欺压商户!”
许宗德嘟嚷道:“那又能怎么样,反正会康府是大人您说了算,这事从前也不是没有过,那些商户受了教训灰溜溜地走人。”
曹明全急恼道:“那能一样么,从前都是小打小闹的,个把商人,抓住他点什么借口,他也只能认了,这一抓三十几个,弄得整个城里都怨声载道,你这多打我脸那!”
许宗德尴尬地笑了笑,道:“大人必何如此动怒,反正您也要走了,我把会康府闹乱了,您丢给下一任不就没事了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曹明全脸色顿时圬了下来,叹气道:“走什么走啊,槊陵府那老家伙还没捞够,在我之前走了连妃的门路,连妃吹了北辽王的枕边风,又留任三年……唉,还是京里有人好做官啊!”
许宗德道:“那大人您也找人啊,您又不是不认识京里的门路。”
曹明全道:“嗯,找了,我去找了三王子,他说再有别的知府调任会帮我留意,他可是连妃的儿子,他的事就是连妃的事,他们娘俩一起帮我使劲,估计下次一定能给我调个好地方。”
许宗德道:“知府大人你费事到王都找三王子干嘛呀,世子不是每年都从会康府路过么,你怎么不攀攀他的关系?那才是北辽以后的正主啊!”
曹明全瞥了他一眼,道:“你当我不想攀啊,可是世子却不像连妃母子俩这样开通,前两年打我这儿过,还让我招待招待,可是这两年,干脆穿城而过,连面都不露了,你让我怎么能攀上……”
说到这儿突然道:“哦,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这马上又要到中元节了,得快点把你弄这烂摊子解决了,不然世子打过路过的时候他们再闹,搞不好可要出大事了!”
许宗德听了也有些害怕,道:“那大人你说怎么办?”
曹明全道:“还能怎么办,马上放人,铺子拆封,该怎么着怎么着,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可是、可是……”
他原本想说,可是放了人、拆了铺子的封条,这些人又要来抢他的生意了,可是回头一想,现在人没放,铺子封着,他的生意被抢得更严重,弄得他堂堂的大商行,都在街边摆上摊了。
想着也只得点头道:“好吧,那就放吧。”
再说香徕和郁子曦、齐兴三人。
看着曹明全灰头土脸,连轿子都没敢下,三人都忍不住发笑。
郁子曦道:“看曹明全这表情,估计快要放人了。”
香徕注视府衙的大门道:“放人,这次他要放,咱们的人还不能轻易走呢,黑白颠倒,把有理之人关个够,现在以为放了就没事了!你告诉这些人,如果放人的话所有被关的人都挤到衙门里去装病,不挖出许宗德的银子来决不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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