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关怀的话语,虽然很少,但却总是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好!大哥,我来洗吧!”沈嘉乐笑着走到沈嘉慕身边,看到满池子的泡沫,以及他衣服上溅上的水珠儿,捂唇笑着说道。
沈嘉慕听到沈嘉乐那轻笑的声音,在看了看满池子的狼藉,以及自己身上的星星点点,无奈一笑,“这么简单的活儿也干不好,真是四肢不勤啊!”
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位子,沈嘉乐挽上袖子,一边洗着碗筷一边安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洗涤剂放多了而已。大哥已经做得很好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身份和使命,谁也不是万能的,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身份的事,这样才顺理成章不会暴殄天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大哥的语气里有无限的惆怅,是一种难以抒怀释然的伤感。
沈嘉慕听了沈嘉乐的话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抬起头对沈嘉乐说道:“如果不想陪小音去浙江,就不要答应。”说完便转身离去。
沈嘉乐的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大哥给她说不的权利她很感谢,即便这是她本就应该拥有的。在餐桌上时,父亲和姐姐做这个决定时,有征询过她的意见吗?
“乐乐~”
沈嘉乐闻声回头,就见沈嘉音在厨房门口探个脑袋进来,样子可爱极了。
沈嘉乐脸上带笑说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就是了。”
沈嘉音脸马上就哭丧起来,可怜兮兮的眼睛,拜托的样子看着沈嘉乐,“刚刚大哥和你说的话我听到了,你可以不可以陪我去啊!”
原来是这件事,沈嘉乐回身继续洗碗,她可以拒绝,只要狠得下来心——不过又有什么狠不下来的呢?她不去的理由不就是为了自己么,难道要看他们的恩爱,让自己黯然神伤吗?!
“乐乐~拜托你了嘛!”沈嘉音搂着沈嘉乐的胳膊撒娇说道。
“小心泡沫溅到身上哦~”沈嘉乐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
沈嘉音向来有洁癖,厨房是从来都不进的,不喜欢这里的油烟。
只是她没想到沈嘉音未达目的不罢休,连这都忍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乐乐答应我就好!”
沈嘉音确实紧张,据说婆媳向来是天敌,这句话还不至于影响她,重要的是她和叶奕桦的婚事就算定下来了,可是她却有了一个母亲。
二十五年的生命中都没有出现过的称谓,代表了一个遥不可及无可替代的梦,可是现在却要管一个女人叫妈妈,难以接受!
带着排斥的心,又怎么可能有一个好的婆媳关系。
“姐姐,你是去见未婚夫的父母,我这个电灯泡跟着算什么。”沈嘉乐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上的动作。
她从来没想过,她也会了虚伪,懂得了说假话,可以做到这么平淡的叙说出这个事实。
但表现出来的就是真的吗?她更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句话说服,“哎哟,你就陪我去嘛!到时候让奕桦带着你在浙江玩玩,当做福利好不好?”沈嘉音期待的看着沈嘉乐。
沈嘉乐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动了,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这么做,他已注定是自己的姐夫,不可以对他有任何幻想。可是情感是理智能抑制得住的吗?
她终究还是不由自主的点头了。
夜幕降临,沈嘉慕站在房间的阳台上,屋内黑漆漆的,只有月光洒进来,他的身后一片黑暗,自己却沐浴在月光中,喝着红酒带着一种洒脱的醉态。
圣洁,却带着凄凉的孤寂。
抬头看着满天繁星,有一种近在咫尺,伸手便可触摸的错觉。他看着最亮的那颗星星,那是妈妈。
夜色如水,静谧的只有草丛中虫鸣鸟叫的声音,这便是住在郊区的妙处了,不会有车水马龙,却少了许多噪音,城市中难得的清静之地。
耳边再度传来隐隐约约的小提琴琴音,十几年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了,让他习惯了每晚在窗台前聆听着这令他怀念,令他着迷,令他心伤的旋律。
近半个月的时间了,她的琴音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是如此的黯然魂殇,如此的孤零。
一如记忆中,那每个父亲不在的日夜,母亲演奏的旋律。
沈嘉慕望着那颗最闪亮的星星,眼睛一眨也不眨,眼中渐渐蓄了泪水,是因为眼睛睁得太久的缘故吗?
妈妈,她好像你,像的让我不敢去接触,让我总是逃离,却默默接受着她的一切。
恨过她,怨过她,却依赖着她,希望他永远这样存在着。
本以为她的琴音只会玷污了我的记忆,但是她情感充沛的和您一样,琴音诉心肠,总是有令人心驰神往并流连忘返的魅力。
已经不知道是我用对您的记忆认识她,还是因为她的存在,才让我一直完整无缺的保留了对您的记忆。
但……我不想失去她,想让她无心无情,永远不会将自己的一生寄托在爱情上,这样便永远不会有人伤害她,她也永远不会像您一样离我远去了,是吗?
沈嘉慕闭上眼睛,眼角湿润。
可是她已经为情所困,为情所伤了……真是完全和您一样啊!
受过一次伤,总该让她长记性,不要再去触碰爱情了吧?!
对天上的母亲诉说的话,又能有谁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