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并没有特别悲伤。我甚至于很感激他给予我的这一段无所事事的生活,感谢因为他的出现让我明白自己的内心所求。后来他不再见我,我听说他去读了法律专业的大专夜校,头发染了比较正式的颜色但还是那么死爱漂亮。我其实总是想起他,想到他带我去过的那些南宁的街街巷巷,烟雾缭绕中他的那张随遇而安但是又蠢蠢欲动的脸。
他曾经为我一个人唱过一首歌:人要学着不回头,让微笑代替心痛,才不会被命运捉弄。
我的心变得很安定
与黄毛分手之后的日子我喜欢去星湖看电影,很多场,各种场次,我喜欢在最大的可以放3d影院的大厅里看《变形金刚》,也喜欢在最小的只能坐27人的小厅里看所谓的国产动画片《魁拔》,这个城市里来看电影的人很多,各种关系,我喜欢坐在极后排的位置揣测他们之间的种种可能性,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无聊,但这个城市总有比你更无聊的人,于是我碰到梁少溪,我观察别人,他观察我,陌生人变成熟人多么容易,中山路拉去喝两杯小酒足以搞定。
梁少溪在公务员系统做个闲差,平时就写写文件,关键时候打打球唱唱红歌。南宁对于体育运动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热爱,如果说要想多交朋友要会喝酒,那么要想在单位爬得快就要是体育健将。与他在一起我变得根正苗红,他教我唱俄罗斯民歌《三套车》和《喀秋莎》,周末带我去各种体育馆打羽毛球或者气排球。我的生活变得安定和有规律,内心涌出一种从未有过安全感,我并不知道它来自哪里。
后来我跟梁少溪去中山路碰到过一次黄毛,他在以前我们经常去的那家烧烤店与人劈酒,烟雾缭绕中他点着烟,我们经过的时候对看了一眼,然后他把目光射去梁少溪牵着我的手,我并没有放开,只是缓缓的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然后他愣了一下伸手做了个手势,我知道他的嘴形说,妞,好久不见。
这个城市不是鸟不语花不香,这个城市不流行老死不相往来的寂寞。
梁少溪捂紧了我的手,他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那是谁呀,我说,老朋友,他教会了我怎么喝酒。他的脸上有转瞬即逝的不悦,我马上搂着他的胳膊又狗腿了接了一句,你教会了我打球和唱红歌呢,还是你比较有技术含量。
然后我意识到,原来是我自己变强大了,当我真正的不需要依赖谁,然后内心就真的镇定了。那丝丝缕缕的安全感,其实源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