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卿扑哧一笑,道:“我这小姑子最不会的就是作诗作词了,倒是一手字写得还算看得过眼,也会一些策论,只是在闺阁之中没什么用处罢了。”
徐芳卿也忙站起身回道:“那首诗确是方才我告诉罗姑娘的,并非罗姑娘不告自取。”说罢嗔了方才先开口的那两人一眼。
众人闻言羞愧,再一看那首诗,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字,尤其又是女子书写的,更为难得了,便都没口子的夸赞起来。有位心直口快的太太看过之后脱口而出道:“这诗本来不错,不过跟这手字一比,却显得太小家子气了。”话说出方才觉得不对劲,忙又道:“这字原该衬那些金戈铁马大气恢弘的诗词才是,却与闺阁不同了。”
徐芳卿这回是真想哭了,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阿林竟会写了两个名字上去,这完全没有必要,在场交了诗词的姑娘们至少有一半是找了家中兄弟姐妹代笔的,原本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谁又会傻乎乎的说出实话?早知如此,初时将诗交上去时就该翻一翻阿林那一张,真是失策!
而此时的阿林还不知道,自己在短短半盏茶的功夫里,突然变得声名狼藉,接着名声又由极差变成了极好,还险些逼疯了一个人。她这会儿只顾着在假山里寻找出去的路,转来转去时间久了,她也终于发现,是有人故意将她的标记拿去别处,故意误导她迷了路。
评了半晌,阿林始终没有出现,王妃问起,有丫鬟上前道:“罗姑娘是往上游去了,只带了一个丫环。”
王妃便笑道:“罗姑娘还是稚儿心性,定是听说了那假山好玩,要去见识见识。那时睿王每每来这府上,都要往那假山里钻上一两个时辰方罢。也罢,如今这诗词里的一二三都评了出来,便送去男客那里请诸位大儒过目。”
第一名不消说自然是徐芳卿,王玥嬛亦占得一席,还有一位侯府小姐取了第三,阿林的字单列一席,亦送去了对岸。
半个时辰过去,阿林终于回了花厅。小郡主迎上来问道:“怎地逛到现在才回来?”
阿林不动声色道:“怪我贪玩,在假山里面一时没找到出口,闹到现在才出来。”
众人听了都笑道:“王妃神机妙算。”
一时诗词被送了回来,丫鬟学话道:“邱大人和石梁先生他们都推罗姑娘的字为头等,言道男子多有不及。这几首诗词也都被人抄下,说要做成集子,刊版印刷呢!”
王妃笑着点头道:“原该如此,原该如此。”这么一来,今日的菊宴从某种程度上便随着这几首诗流传千古,可谓是幸事一件。
徐芳卿几人听见也是喜动颜色,毕竟被追捧她们的书生传扬是一回事,印刷成册流传大江南北又是另一回事了。
到了申时中,年纪大的太太们纷纷告辞,沈夫人怕双卿累着,便也带着靖国公府众人告辞离去。
阿林在靖国公府二门前下了车就去寻双卿,看左右没有闲杂人等,便道:“二嫂,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被人困在假山里一个时辰,出来时大家都那样看着我?”
“被人困在假山里?你是怎么发现的?”双卿高度警惕起来,会是谁做出的事呢?
阿林道:“我同木瓜带了东西进去做记号,本来打算原路返回来,也省得误了时辰,谁知道再去看记号时,却被人挪到别处了,绕来绕去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出来,可惜作怪那人没有被我逮到,不然的话非得揍他个臭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