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豪华套房里,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肃穆的立在一旁,一个靠近窗户,一个靠近门口。而黎荣光的贴身管家正在帮老人穿着外套,一边把衣服整理舒展一边问道:“老爷,咱们真的要去少爷的别墅吗?”
黎荣光自己挽着袖口,从容地回道:“这小子定然是去打什么算盘了,罢了。我既然答应放手让他自己去处理所有的事情,就应该相信他。只是陈韵儿这个丫头,我是不得不亲自登门拜访一下了。阿力,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管家年约四五十岁,身形稍嫌消瘦,眉宇之间是一派和气与平静,看上去就是那种非常细心和稳重之人。乍一听黎荣光问这个问题,他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老爷,有二十多年了吧。当初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现在都有白头发了。”
黎荣光微微抬手,示意阿力可以了。阿力连忙放下还在忙碌着的双手,搀扶着他走向沙发坐下。黎荣光坐下后,先是端起已经泡好的茶抿了一口,随后才慢悠悠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仅仅是当一个管家,不足以施展自己的抱负?”
阿力一听此话,面色大变,以为自己是哪里做错了而不自知,连忙鞠躬道:“老爷,如果不是您,我当年可能早就被那帮要债的人砍死在街头了。能有现在的生活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没有什么才华抱负,有的也只有想要誓死追随的决心。老爷如此说,真的是要折煞阿力了。阿力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请老爷明示。要是觉得阿力不能胜任这个位置,我甘愿退位让贤。但还请老爷能让我继续留在您身边伺候才好。”
黎荣光眼神微敛,因为年纪的关系,眼神自然不如从前那般清亮了,仔细看去,还是有些浑浊。但并不妨碍他心是否清明。他凝视阿力许久,这才缓缓说道:“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让你在我身边当了贴身管家。而没有安排你去公司学习做事吗?”
阿力凝思片刻。老实的回道:“老爷您也知道我人笨。”
“因为当初救你,不是为了要让你为己所用。不是把你当作一颗棋子。你为人细心稳重,人又很是感性。更重要的是,容易满足,没什么野心。当初我问你是否有意愿去公司工作的时候,你当时没有回答,但是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一切……所以后来,你就一直在我身边,负责我的生活起居。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本来一直自认待你不薄。或者说。我自认待身边的人都不薄。但现在我也有些疑惑了。阿力,这么多年,你就没有一次产生过不甘心的念头吗?尤其是当初和你一起来的兄弟,有几个现在已经成了集团的骨干。比起伺候我这老头子。他们要风光得多了……”
“老爷,从来没有过,阿力可以发誓。我这个人笨拙的紧,好在还有几分细心和耐心。若不是老爷提拔,恐怕我这个位置也是很多人抢破了头也要坐的。您身居要位,或许很容易对下层阶级的人产生怜悯。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么多年我跟在您身边,亲眼看到了您是怎么一步一步的发展脚下的王国,后来少爷少奶奶出了事。小少爷又还那么小,您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阿力能在老爷身边照顾您。是我的荣幸。如今的生活我非常满意,不,是一直以来的生活,我都很满意。每天都是如此。还请老爷明白阿力的一片忠心。”
阿力信誓旦旦的言语也令黎荣光有些动容:“如此便好,好了。我们动身吧。”心里暗想,可能是自己误会了,阿力多年以来把自己可以说照顾得无微不至。对自己可以说相当的忠心,若想对他不利,有很多机会下手。那会是谁呢?罢了。这个问题还是等黎晋西那臭小子来找他之后再慢慢商榷。、
两方人马都在朝黎晋西的别墅前行,那里面,住着陈韵儿这个女人。此时此刻,她正焦急地在客厅来回的踱步。陈妈被她打发走了,而别墅外的记者在一大早,也因为守侯了好几天而没有动静已经耐不住性子都撤走了。急也不急在这一时,难不成她还能关在别墅里一辈子不出来?更何况,陈韵儿算什么?如若不是因为黎晋西,她有什么新闻价值?这帮蹲点的狗仔确定了黎晋西已经不在香港的消息后,更是怨声载道,捶腰的捶腰,按肩膀的按肩膀,最后骂娘骂爹地开车离开了。
路上,颜一和牧兰芯坐在前面,马鑫坐在后面。前面的两人不时的交谈着,而后面的男人则是始终保持着一抹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容里包含了多少苦涩。虽说对牧兰鑫的感情,还没有达到那种非占有不可的地步,更多的时候,是一种大哥哥对小妹妹的照顾关爱的心理。
但不得不说的是,当牧兰芯那完美的侧脸和缓缓上升的嘴角投映在他的眼中时,马鑫的心湖还是不可控制地荡起了微微的波澜。他忽然很是羡慕颜一,他可以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感觉,可以肆意的表达他对牧兰芯的占有欲,却还能做到不让女人察觉。在牧兰芯面前,颜一似乎变了一个人,似乎全世界,只有这个女人能让他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可他自己呢?碍于种种原因,明明认了牧兰芯,他是高兴的不得了的。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这种情绪。他想象中的情景有百种千种,却都不包括这一种。那个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孩会是他间接伤害过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竟然是这个让陈韵儿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牧兰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