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其说话的时机,还是从这话说得内容,都显得极其不礼貌,尤其是那个“所谓的”以及最后对韩冲不加“先生”的称呼,更是带出了明显的蔑视意味。
韩冲蹙蹙眉,扭过头去看了一眼。
这个不礼貌的家伙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头,红润的圆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看上去很有一副学者的派头。他在自己的座位上拧过身,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转过头来说话。
“这是《纽约时报》财经版块的专栏作家,贝茨·克鲁格曼,”拉米瑞兹显然认识这个没礼貌的家伙,她稍稍凑过来,在韩冲耳边说道,“前两天,他还在自己的专栏上批评过你的观点。”
韩冲用难以察觉的幅度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贝茨,微笑道:“构造者还谈不上,只是发表了一点自己的见解,谢谢你的关注。”
“通过堆砌一大堆数据得出来的,牵强附会、似是而非的见解?”贝茨漠然一笑,很是轻蔑的说道,“对不起,我怀疑这是不是对见解这个词的科学性太不负责任了?”
这话说完,贝茨整个人都转过来,伸手朝拉米瑞兹一指,说道:“你就是那个专题栏目的撰写人?叫什么来着,拉米瑞兹·凯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应该还是华尔街日报周五版的不入流小记者?你有财经方面的学历资格吗?《华尔街日报》是不是彻底堕落了,为了哗众取宠,竟然将一个不入流小记者撰写的垃圾文章,堂而皇之的放到财经版块进行报道。”
拉米瑞兹毕竟是个入行不久的小记者,应对各种局面的能力很是不足,此刻,面对贝茨这种“前辈”直接扎过来的枪刺,她是即没底气针锋相对反驳回去的勇气,也没坦然面对,不动声色的厚脸皮。她尴尬的坐在座位上,面色涨红,饱满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学历资格很重要吗?”韩冲笑了笑,端起面前的红酒抿了一口,说道,“我觉得,财经版的报道最重要的应该是贴合市场?就股市方面来说,至少应该能够对股市的走势做出一定的准确预判,能够为投资者所借鉴,为他们提供有效的,能够带来收益的信息。”
“哈,我倒是忘了韩冲先生是司机出身的证券人,非常抱歉,我刚才那番话并不刻意是针对你的,”贝茨做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用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为了强调他的本意,还专门在“刻意”一词上加了重音。
贝茨说话的声音不小,而此时舞台上已经进入了正式拍卖的环节,所以噪音也不大,周围几张桌子上的客人听到他话,都禁不住发出一阵轻笑。
“其实我很想问一个问题,”贝茨继续说道,“既然韩冲先生认为股市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可能实现整体复苏,那么我们的投资人应该把他们的钱放到哪儿呢?大宗期货,黄金交易,还是……”
“大宗期货和黄金交易我都不看好,”韩冲插口说道,“尤其是黄金交易,我最近正在观察这方面的走势,我认为,未来的短期内,国际金价可能就会出现一个暴跌的局面。就目前1650美元每盎司的现货交易价来说,未来一段时间,可能出现的跌幅会很大,如果最终不能稳定在1500美元每盎司的价位上,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在一到两周内,暴跌到1100美元每盎司的超低价位,并在1100美元每盎司到1200美元每盎司之间长期徘徊。”
韩冲如此突兀的一番话说出口,不仅把贝茨说呆了,就连拉米瑞兹都惊讶的张大了嘴,附近几张桌子上更是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如此惊讶,倒并不是说韩冲这种说法多么的惊悚,而是因为他违背了一个金融市场人所共知的规律。一般来说,当经济不景气,股市低迷的时候,国际金价都会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攀升,这里面蕴含的道理很容易理解,因为国际金价就是个衡定器,跟中国俗话说的:“盛世收藏,乱世黄金”是同一个道理。
韩冲的观点是未来一段时间,股市不会出现复苏局面,甚至还会变的更加萎靡,可现在他又说同样不看好黄金投资,这算个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