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谢小姐指教!”
“嗳!天火!我再问你,因与绝色名妓李师师交往,而得罪宋徽宗的北宋词人周邦彦在《过秦楼》下片中说:‘才减江淹,情伤荀倩。’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才减江淹’说的是南朝梁人江淹少年时,梦人授五色笔,因而文思大进。后来又在梦中被郭璞把笔取走,自此才尽;也就是人们平时所说的‘江郎才尽’这个成语的典故。这‘情伤荀倩。’说的是荀粲,字奉倩;其妻曹氏颇有艳色,妻亡,荀叹曰:‘佳人难再得!’不哭而神伤,没几年亦身亡的故事。”
“好!很好!很好!嗳!天火呀,在元人散曲中有一首无名氏的《正宫·醉太平》,是讽刺贪官污吏疯狂搜刮民脂民膏的,你读过吗?”龙小姐想不到雷天火只一年多的时间,竟能把唐诗宋词读到这个份儿上,不由从心底产生几份喜爱和佩服。
“我日前正好读过《正宫·醉太平》,又因它说得深刻辛辣而特别在意,所以记忆犹新。
“它上面是这样说的: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
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
鹌鹑嘴里寻豌豆,鸳鸯腿上劈精肉;
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龙小姐!我说得对么?”
“嗯!基本正确,只是第五句不是‘鹌鹑嘴里寻豌豆’,而是‘鹌鹑嗉里寻豌豆’。这‘嘴’与‘嗉’是两个概念、两个器官。嘴是说话吃东西的,人畜鸟类都有;而嗉是嗉囊,人畜都没有,只有鸟类才有;它在食道的下部,是消化器官的一部分;这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感谢龙小姐教诲,我以后看书一定细读细悟,务求甚解,不再囫囵吞枣。”
“对!看书就是要细读、细品、细悟、务求甚解,切不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
“谨遵龙小姐教导,我以后一定注意。”
“教导也说不上,我们以后互相切磋,共同进步吧。”此时的龙小姐已经对雷天火刮目相看,心中也就更加喜爱雷天火了。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与小姐互相切磋,还望龙小姐以后多多指教。”雷天火大有受宠若惊之态。
“你怎么总是教导、指教的呀?以后我们相互学习嘛!”龙凤仪用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地望着雷天火。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名言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画家达·芬奇,从人物画的角度来说的。其实,早于他一千多年,中国的孟子就已经从认识人的角度,把这个道理说得很清楚了。
孟子曰:“存(察)乎人者,莫良于(过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音:贵。明目极视也)焉;胸中不正,则眸子嗔(本应是“目”旁,现简化为“口”旁,原意为斜视)焉。明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瘦(藏匿)哉?”
日莲宗的《妙尼法》也说过:“巨人也好,侏儒也罢,其志气乃表现在一尺的脸上;一尺脸上的志气,则尽收在一寸的眼睛中。”所以,要想知其心智,察眼观睛绝对比察言观色来事。
况且,这眸子的威力十分的了得;《西厢记》里的张君瑞先生就曾被崔莺莺小姐的眸子弄得丧魂失魄。且听他说:“饿眼望穿,馋口涎空咽,空着我透骨髓相思病染,怎当她那临去秋波一转。”呜呼!只这眸子一转,就让他“透骨髓相思病染”了。其实,莫说一介书生张生,就是帝王将相、英雄好汉也是经不住美人眸子一转的。
此时此刻,龙凤仪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涌出万道柔波,全倾泻在雷天火英俊的脸庞上;其情其意已尽表现在她那一寸的眼睛中。
雷天火被龙凤仪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又有点窃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高贵的小姐竟然还会对他这个穷小子如此多情青睐——雷天恩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生命的邀约——龙凤仪在邀我走入她的内心深处。
“妙龄女子怀春,翩翩少年钟情。”这青年男女之间的感情最是容易发展。后来又经过多次的接触,龙凤仪发现雷天火真的与众不同,今后绝非池中之物——龙凤仪与雷天火的爱逐渐升温了。但他们的这种爱,只是“柏拉图式的爱”。
什么是“柏拉图式的爱”呢?这个话题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得清楚的。援引温斯柳简捷的话说:“柏拉图式的爱情,是颈部以上的爱情。”
龙凤仪和雷天火这两个“天鹅”和“蛤蟆”,就这样在心中建立起一种“特殊的感情”——他们这种交往既真诚又自然,他们从不考究他们之间这种相处的性质,也不多想今后如何的发展,又不否认比一般的亲朋好友亲密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龙凤仪和雷天火的感情日渐炽浓。
他们两人,除了性,什么样的爱都有。
他们两人,已经连皮带肉的嵌入对方的灵魂中。
他们两人,都有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受。
他们两人,如同糖溶于水,虽然无痕,但都感到有甜味。
他们两人,就像两条平行线,尽管走得很近,但又不会碰到一块。
世间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变。龙凤仪和雷天火这两条“不会碰到一块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