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对长公主的宠爱由此可见一斑。
上官槿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长公主会给她带来毁灭性的颠覆。
今年八月十七是她十五岁的生辰,也是她行及笄之日。
说起来,八月十七不仅是她的生辰,更是李尧的生辰,国君与君后同月同日生顺理成章地成为乌池国的一件奇谈。乌池国百姓为此事沸腾了七日,直到说得索然无味时才让别的奇闻盖过此事。
白云苍狗,流光弹指过,转眼她便在深宫里度过八年时光。
上官槿在宫里见到的男人除了李尧,便是父亲上官安了,在一段时期内,她自私地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应该长得像李尧,这样才好看,否则就是怪胎,丑八怪一个,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大哥上官兰自从二哥不幸遇难后,已人间蒸发,不见踪影了。
大哥对二哥的死,心怀愧疚,他总是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悔恨自己没有照顾好二哥,才使二哥尸骨无存,与家人永隔。浪迹天涯的大哥音信全无,她心心念念地想要见到哥哥,李尧对她再好,也不如大哥轻而易举地骂她臭丫头来得亲切。
李尧无意间透露出大哥将回的消息,她欣喜地望住眉飞色舞的李尧,李尧却板起脸来,拿腔拿调地说:“你大哥两日前,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府邸。”
上官槿瞅了李尧一眼,似乎不满他故意掉她胃口,说话只说一半,李尧望着上官槿越来越阴沉的脸,讪讪地笑了,“你能别这么看我么?看得我毛骨悚然,好像干了十恶不赦的坏事。”
“谁叫你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哥哥回来的事儿,亏我还一心一意地对你推心置腹,让你知道那么要是知道我私底下把他的丑事揭露出来,非剥了我的皮不可。”上官槿歇斯底里地叫着,恶狠狠地瞪着深沉的李尧,恨不得他得了失忆症,一瞬间忘记了哥哥的一大堆破事,偏偏李尧记性好得惊人,要想他忘掉还不如干脆一棍子敲晕了他,来得及时。上官槿甩了甩头,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竟然大胆到对国君施行暴力,看来是小时被大哥和二哥欺负惯了,长大了余毒未清。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细瞧着李尧,干笑一声,道,“你不会对哥哥说些稀奇古怪之事,更不会在哥哥面前唠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我能跟上官兰谈些什么事呢?”李尧颇不以为然道,忽然压低了声音,“上官兰与你那么多年未见面,对他唯一的妹妹一定很好奇,而我最喜欢成人之美,他若问我,我想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让他对你放心。”
上官槿的眼皮跳了两跳,眉毛一扬,怒气冲冲地指了指李尧腰间的香囊,冷声道:“君上有那么多香囊,不差我……”
“你怎么动不动地想反悔啊!都已经十五岁了,不能再随随便便的出尔反尔了。”李尧叹息一声,脸色和缓了许多,轻声道,“你是做了多大的坏事,才怕上官兰怕成这副样子,连一国之君在你面前都要喷一脸唾沫星子,自讨没趣。”
李尧一席话说得上官槿噎住了,半天没有答话,灵光一闪,李尧说得对,他是一国之君,而我已是凤仪天下的君后,论品级,哥哥还得向我行礼呢!我何必怕哥哥会要了我的命。
若是我在哥哥面前摆架子,依上官兰的性子,倒是极有可能真的剥了她的皮,认真看看这血肉之身是不是他那人见人爱的小妹。一想到这儿,她微微蹙眉,心神不宁,一张嫩脸皱成了冬日里的老树皮。李尧目不转睛地望住阴晴不定的上官槿,见到忽而一片晴光气象,忽而乌云密布,随时都有可能挟风雨之势。
“你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你差不多是在宫廷中长大的女子,也是我一天天看着长大的君后,上官兰是有多大的本事,你竟然为了他敢威胁我。说好了的,你要绣一个独具匠心的香囊给我,若是我生辰之日,它还像几日这般只绣了几个爪子,我可真要生气了。”李尧疾言厉色地吓唬上官槿,上官槿唯唯诺诺地应了声,“那不是爪子,是木兰花的花样。”
李尧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瞪着不成样子的木兰花,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从牙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木兰花,君后的木兰花果然与众不同。”
“你喜欢么?”上官槿得寸进尺地问了一下,满怀期待的模样,可爱极了。李尧心生荡漾,不忍拂了上官槿的兴致,违心地点点头,淡淡道,“你第一次送我东西,我自然是万分期待。”
“唉,方才承珠还担心香囊会吓坏君上呢!她一个劲儿地劝我改送别的,可我固执地认为你一定会喜欢这红红的香囊的,挂在腰间定能锦上添花。”上官槿兴奋地拍着小手,朝承珠笑了笑,似乎在说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承珠假意一声,这笑轻轻扯动了唇角的肌理,像贴在脸上那样假,还不如不笑来得自然。
李尧趁着上官槿去拿妆奁上的香囊之际,朝承珠投去惺惺相惜一瞥,要他当着上官槿的面指出那香囊拿不出手,确实不容易,尤其碰到上官槿委屈万分的样子,他只好强压下不满,顺着上官槿的性子哄她开心。李尧有时会怀疑,为何会对一个女人担心害怕,事事为她着想,更何况这女人还是宫闱中的女子,他该时刻提防的,可是他却处处让着她,她的一喜一怒都刻在脑海里,他不应该让她的喜怒哀乐影响自己的,所以,他一直警惕着不让自己深陷入感情的漩涡中,他自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