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熙载心里亮得跟明镜似的,在卫国能力挽狂澜的也只有你了。卫熙载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卫琛身上,他清楚地知晓卫琛的野心和对钱太后深入骨髓的恨意,凭着卫琛的执念他定会义无反顾地跟钱氏斗到底。
“你瞧着我像伤心之人?”
“不像?”卫熙载言不由衷地应道。
是啊,他一个人亡命之人,身后又有一批依附他的忠心之人,面对着他们满怀期望的眸子,他的伤心值几何?恐怕他连伤心的权利都没有,他不能容忍自己一蹶不振,跌落万丈深渊的代价他卫琛承受不起。
“我自己也觉得荒唐可笑,无时无刻不想着钱太后,吃饭想她,走路想她,睡觉也想她,钱太后还真是无孔不入,那样恶毒的一个女人却打乱了我的生活,她的笑颜就像长在我心尖上的毒刺,可怕地是刺一下并不会死,而是每次都刺中了要害,慢慢地寸寸凌迟你的心头肉。”卫琛迷茫地望住雨帘,声音缥缈地似从虚空的山谷传出的回音。
“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魅力。”卫熙载打趣道。
卫琛忽然转过身子,触不及防下,撞疼了卫熙载的下巴,卫熙载嘶地一声,脸皱成了一团,揉着痛处,不解卫琛的反常之举。
只见卫琛叹息一声,抓起桌案上的茶盏往地上用力一掼,碎瓷声在屏息静气的内室格外响亮,他冷冷地说道:“好你个钱氏,连李公公也遭了毒手,我卫琛跟你势不两立。”
静默,死寂的静默,衬得屋外的大雨愈发清冷幽寂。
“太子,请您赶紧拿主意,我们不能再任由钱太后动刀子了。”卫熙载诚惶诚恐地说道。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步步紧逼,我们一忍再忍,何须忍呢!还不如跟她拼了,钱太后有整个钱氏家族在背后支撑,更有那些奴颜媚骨之人阿谀奉承,可我们虽然在卫国失势,但南朝晋王爷已答应出手相助,帮太子洗刷冤屈,太子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太子只要振臂一呼,我想勇者和智者终能分出善恶是非。”慕容靖缓缓地说道。
卫琛长叹一声,堪堪跌落到椅子上,颇为痛心地说道:“李公公一走,危机四伏,钱太后必定察觉了其他人,熙载你赶紧飞鸽传书给他们,命令他们不可行差踏错,凡事以小心为上。”
“臣明白,那太子我们留在兵部的人是不是也要撤离?”
“兵部?容我想想。”
卫琛和卫熙载关上门秘密细谈,晕黄的烛光照在人脸上,增添了几分凝重和祥和,慕容靖替他们斟茶倒水,一切如常。
回廊处一个黑衣不动声色的消失在暗夜里,一如他来时毫无声息,似乎是暗夜里的魅影,来无影去无踪,神神秘秘的。卫琛小声地讲了一会儿,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紧闭的朱门,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