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母亲吧,无论何时都为着儿子着想。
“云鹤说,他三岁之前有个善良温柔非常爱他的母亲,他告诉我,那时他的母亲非常心软,心软到了把寺庙中的女孩儿抱回了家,这个女孩儿就是他姐姐。但他三岁之后,他的母亲就像变了个人,具体的他没多和我说,但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时间不光是良药,还是一把刀,但他相信,他母亲选择的是良药……”
赵夫人转身点了点眼角,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还和我说过伯父说的一句话,”赵夫人闻言转过了头,眼眶红红的。
“伯父说,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那他当年宁愿冒着欺君之罪也不会抬进那些小妾来。”沈清笑着从袖筒里掏出个叠着的红色锦帕放到了赵夫人手里,起身从炕上下来,唤进来外面的婆子。
赵夫人望着手里红色的锦帕,泪水冷不丁的就落在了上面。
“伯母,安宁先走了,咱们来日再见,如果您不同意的话,就给安宁去封信,安宁定不会一意孤行。”她咧嘴笑了笑,“云鹤是您的,自然是您说了算。”
赵夫人抬头愣愣的望着她,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沈清施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赵夫人指尖有些颤抖的打开了面前的红色锦帕,里面赫然是一枚戒指。
她盯着戒指看了半晌,又举起了自己右手,花纹完全不一样。
这枚戒指做工显然比自己手上的要精致,材料也更为昂贵,她举起来对这外面冉冉升起的晨光一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几个字像蚂蚁般雕刻在里面。
她想了片刻,刚要唤进婆子来,却发现婆子就在自己跟前,一问,才知道是沈清临走时叫进来的。
她心里不由一软。
“齐儿呢?”
“应该在外院。”婆子说道。
赵夫人一听,连忙下炕穿上鞋,扶着婆子的手去了外院陆绍齐的院子。
小厮却说少爷去送郡主去了。
待他等到陆绍齐回来,太阳已经升上了高空,刺得有些耀眼。
她一把就将陆绍齐拉到了院子里,拿出帕中的戒指问他,“你认识吗?”
陆绍齐刚一看见瞳孔就缩了起来,伸手拿过来问着赵夫人,“怎么会在你那里?”
“安宁郡主给我的,这是什么?”
陆绍齐闻言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回走。
赵夫人连忙拉住了他,“这到底是什么?”
“我向她求婚的定情信物。”陆绍齐冷冷的说了句,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赵夫人望着空空的帕子,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
“安宁郡主这是要让您做主的意思吗?”她旁边的婆子惊讶道。
她没说话,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转头问着另一件事,“她怎么样了?”
“正备马车呢,您放心好了,一定给安全送回去。”
杜夫人和杜明依赵夫人对她们毕竟是有感情的,就算被伤害了也狠不下心去,千想万想便使人将她们送回杜家去,一辈子不见着也就这样了。
人在做,天在看。
她也不能真不做什么,便让跟送回去的仆役对杜家的人一五一十的说,这结果是她自己讨得,她要自己来承担后果。
只是觉得,世事无绝对,颇有些感慨罢了。
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外甥自己真心对待,甚至还在渐渐把家务交给依儿打理,最后获得的却是恩将仇报,而一直阻拦的齐儿心上人,安宁郡主,却在自己伤心脆弱的时候,间接的安慰自己,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世事造化,世事造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