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郝求森一事,时间拖沓的又到了十一月中旬。
眼见就快到腊月,李氏和陆掌柜商量,要不把人手年前都准备好,年后再正式开张。陆掌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毕竟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年关,就算开了张也开不了几天就又要放年节假了。
这天李氏从铺子回来心情特别的好,异常开心的下厨炒了一桌子的菜。
沈清和志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悄悄向春兰打听李氏在铺子里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儿。
春兰却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啊,要说特别的……京里的奉国将军隋民牧前些日子被革了职贬为庶民,刚搬进新家就被人给杀害了。”
奉国将军,隋民牧?是谁?和李氏有关吗?
难不成……沈清震惊的望向了春兰:“找没找到凶手?”
春兰反而被沈清这种神情给吓了一跳,她摇了摇头道:“没有。”
沈清这一晚上心绪都有些乱糟糟的。
奉国将军……夫人……沈奕的死……永哥儿……学规矩……回去……
回哪里?沈清忽然清醒了过来,回哪里?
她坐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感觉也就是二更的样子,天上的星星布满了整个银幕,让人看着心也平静了不少。
“姑娘,可是您起来了?”外间传来了若初朦胧的声音。
沈清忙道:“没事,有些睡不着,你睡吧。”
然后沈清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转眼若初就打着帘子走了进来。
“姑娘,奴婢陪您聊会儿天儿吧。”若初给沈清端了杯茶,坐在了她脚边的毯子上道。
沈清端过茶杯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快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当值呢。”
若初揉揉眼摇了摇头:“无碍的,奴婢整夜不睡的时候都有,第二天还不是生龙活虎。”
沈清看她下定了决心也不再说什么,下床坐到毯子上,靠在了若初旁边。
倒有些像和馨尔一起熬夜看电影的时候,不过现在却是人非人事非事了。
“给我讲讲吧。”沈清笑着道。
“姑娘先坐回床上去吧,地上凉。”若初蹙着眉头说道。
“有毯子有地龙凉什么。”她说着站起来从床上拿过了个姜黄色绣莲纹的大迎枕靠在了背后,让若初一块倚了过来:“好了,讲吧。”
若初偷偷笑了笑,姑娘再怎么厉害也还是个孩子模样,她起身拿过一条毯子盖在了沈清身上,才坐下来说道:“叔叔刚把奴婢赶出来那会儿,奴婢只能借宿在城南的一个小破庙里。那个小破庙里全是乞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他们很可怜也很可恶。其中有个乞丐手脚很不老实,奴婢又是孤身一人的小女子,他就常常想欺负奴婢,多亏奴婢会些拳脚功夫,他吃了两次亏后也就老实了,但晚上却还总是……找事,奴婢被惊醒了一次后晚上就不敢睡了,整夜整夜的熬,直到大娘把奴婢给买了回去。”
“你熬了几天?”沈清皱着眉头说道。
若初闻言想了想:“也就是四五天吧,那时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奴婢不敢把父亲放久了。”
熬了四五天没睡么,若听原来肯定也不是现在这个性子吧,毕竟也是镖局的大小姐。
若初见沈清若有所思的模样笑道:“人这一生哪能没有些沟沟坎坎的。姑娘明日还要去给老爷祭拜呢,快睡吧。”
李氏晚上说明日要回趟槐树村。
沈清闻言点了点头,和若初聊着天也不知什么时候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一看,自己正躺在床上,床边也没有了若初的踪影。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坐起身挑起了帘子。
“姑娘醒了?”若初笑吟吟的过来勾起了帘子,若听闻言端着一杯白水走了过来。
“你快去睡吧,昨晚定没睡几个时辰。”沈清看着若初哈了口气道。
若初笑着点了点头,还是走过去把沈清的床被给整理齐整了。
沈清看着她摇了摇头,走到漱具旁开始洗漱。
若芙伺候着沈清洗漱完后,若言看着沈清正抹着面膏,就笑着拿过了件月白色领兰花刺绣小袄和天水碧的素面杭绸罗裙来:“姑娘觉得这身怎么样?”
沈清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若言闻言就先把小袄挂在了旁边,开始给沈清梳起头来。
“随意挽个攥儿吧。”沈清望着镜子里的若言道。
若言看着沈清点了点头,笑道:“姑娘这头发真好,像缎子似的。”说完麻利的挽了个攥儿,斜插上了一朵珠花。
沈清拿起妆龛里的一对东珠耳坠戴了上去,穿上衣服带着丫鬟们到了荣寿堂。
李氏也已经准备好了,正吩咐着丫鬟们摆饭。
李氏今天穿了身藕荷色提花褙子,下着墨绿色云纹马面裙。头梳坠马髻,上别一只银丝镂空镶翡翠的簪子,耳朵上带着一对简单的玉珠,脸上只是薄薄的扑了一层粉。李氏本就清秀,如此素净反而增添一分纯净。
“愣着干嘛?坐下准备吃饭。夏荷,你去看看少爷怎么还没过来?”李氏笑望了沈清一眼转头对一旁侍立的夏荷说道。
沈清把身上的白底绿萼梅披风脱下来交给了一旁的若言,笑着过去坐在了桌子旁。
母子三人吃完饭后就一起上了马车回了槐树村。
一走上通往槐树村的道路,沈清就想起不到一年前母子三人边走边唱的场景。又快一年了啊,日子过得可真快。
马车径直跑到了村子后面,在一片墓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