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童梦瑶这么说,曾幽兰先是笑作一团,接着又把脸埋进童梦瑶的怀里,摩挲了好一会儿,童梦瑶木然地接受着。
“你的胸比我的大,我还很羡慕你呢!”曾幽兰赞叹道。
“大有什么用?你还让男人碰过,我呢?还没尝过滋味呢!”
“所以,我说得没错吧?人生在世不用期望过高,有一份快乐得一份快乐。”
“好吧,我就把条件降低一点,看有没有人会要我!”童梦瑶忽然心血来潮了。
“这个还是要看缘分!”
“如果没有缘分呢?”
“没有缘分你不就只有当老姑娘算了。”
“没想到我的命这么苦,连一个男人也找不到。”
“你也不要太自卑,这种事是很难说的。”曾幽兰说着就起身了。
曾幽兰拿来一盒脂粉,又要童梦瑶起来,然后就给她搽上了一些脂粉。童梦瑶可是第一次搽脂粉,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想到自己要找男人,也就任凭曾幽兰胡闹。曾幽兰得寸进尺,又要童梦瑶留下来陪她过夜,童梦瑶答应了,就没有回自己宿舍。
跟曾幽兰谈过后,童梦瑶反而不再想去阻挠曾幽兰和梅斯柏之间的事了。想起曾幽兰暗地里做的那些动作,童梦瑶意识到自己存在一些问题。她也曾经想过,自己对于梅斯柏,毕竟是尊重多于爱的;或者说,她对于梅斯柏的爱,实际上只是撒娇而已。
天气很快就热起来了。炎热的天气和紧张的工作像一把利剑一样斩断了情丝,梅斯柏只知道工作了,童梦瑶也一样,只知道工作了。他们都变成了工作狂。曾幽兰倒还会想风花雪月的事,无奈梅斯柏已经收敛起了那份心思。
有的时候,曾幽兰会趁机去拉梅斯柏的手,他却轻轻推开她——不是因为要拒绝她。而是因为工作忙。有的时候,曾幽兰还会站在梅斯柏面前,伸出舌尖来舔嘴唇,希望引起他的反应。而他只是低头不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童梦瑶看见曾幽兰在挑逗梅斯柏,她也冷眼旁观,但不会回避,就像是看电影一样了。曾幽兰每次在梅斯柏面前搔首弄姿一番之后都有一种满足感,童梦瑶看见了,因而得到启示:“我天天跟梅工在一起工作,也应该感到满足。”于是她逐渐地就真的只喜欢和梅斯柏在一起工作,再不想别的了。
夏天,鹿亭天亮得特别早。梅斯柏也就起得特别早,他是一天亮就要起来的;不像左富山,他是得过且过惯了的,往往要等过了七点钟才起来。
梅斯柏每天早晨都要在紫薇小区里跑步,然后再到小区附近的一个荷花池边去散步。最后才去街上吃早餐。这样,从起来到上班之间的近三个小时就好过了。
有一天,梅斯柏刚跑完步,正想走出小区到荷花池那边去,就碰上了童梦瑶。
“梅工,早!” 童梦瑶边跑过来边说。“我还以为你不在宿舍附近呢!”
“马上就要出去了。”梅斯柏说。
使梅斯柏感到意外的是,童梦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脂粉香。确实。童梦瑶是特意要搽上脂粉来会梅斯柏的。她的意图并不是要和梅斯柏怎么样,而是要梅斯柏知道她也是一个很爱美的女孩。
童梦瑶跟着梅斯柏到了荷花池畔。童梦瑶知道梅斯柏和曾幽兰之间一直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但她不知道梅斯柏有没有怪她。
“曾幽兰知不知道你每天早上跑步呢?”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
“你没有跟她说过吗?”
“你不该问我这样的话。”
童梦瑶脸一红,却没有道歉。梅斯柏继续解释道:“我还要感谢你呢。是你提醒了我。我才退出来的,我不该爱她。我既对不起我的家里人,也对不起曾幽兰。”
“那你以后再不会做糊涂事了吧?”
“你又来了,叫你不要问我这种话的。”
童梦瑶一笑,目光转向荷花池。两个人倚在栏杆上。看着池中央的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还有荷花下池子里的小鱼,沉默着。晨风吹过,使人感到一阵凉意。水泥栏杆很干净,像是刚刚被雨水冲洗过。
“我们可以谈谈工作上的事吗?”童梦瑶问。
梅斯柏一笑,说:“最好不谈工作,因为老板又不额外付工资给我们。可以谈点别的吗?”
“那就谈我自己的事吧,你想不想听呀?”
“我最想听了!”
一时间,童梦瑶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一个劲地说她很想家。在鹿亭工作了这么多年后,一想到家乡,仿佛相隔万里之遥。她跟梅斯柏说的都是一些家乡的风土人情,而对于她自己的事,她倒是没有多说。
童梦瑶天资聪颖,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能准确无误地认出家里人了,人家问一个她指一个;更令人惊讶的是,连她外公家里的人她也能指出来,尽管没有人教过她,她仅凭自己的观察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从来不认错人。若有人故意跟她开玩笑,把叔叔当阿姨,或把阿姨当叔叔,她则会哭。当她长出一颗牙来了,就能为人家嗑瓜子了;她嗑瓜子的时候很有耐性,等嗑好瓜子,便向人点点头,要把瓜子仁吐给人家,再把瓜子壳吐掉。当她还不满周岁的时候,就已经能数到十了。刚会说话,邻居就教她唱歌,然后她很快就会唱了:
小呀么小二郎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不怕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没有那学问无脸见爹娘。
虽然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