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勋站在病床边,双眼猩红的望着林恰恰,指着脑袋缠着厚重纱布,尚未苏醒过来的林岐山,几近哀嚎,“我tm受够了!难怪妈要跟他离婚!你看看他这副德行,他林岐山到底要把我们家弄成什么样子才肯善罢甘休?我受不了了,我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我没有这么混账的父亲!”
林恰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的林子勋还是曾经那个纯真无虑的少年么?为什么他原本干净透彻的眸子里,出现了一种备受凌虐后的绝望与愤怒?那浓郁的怨气将他俊俏光洁的脸颊染成了一抹怒红,紧握的拳头微弱颤抖,看得她心疼。
恍然大悟,这些日子只认为自己过的辛苦,却从未想过外表爽朗无虑的林子勋内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是自己对他的关心太不够了么!
林恰恰就像半截木头一样戳在那儿,心若秋风扫落叶般凄凉哀伤,缓慢而嗔怒的张开嘴,巴掌却不听使唤的抢在声音之前甩了出去,“林子勋你在说什么混帐话?你还嫌这个家不够支离破碎么?你要和他脱离父子关系是吗?好,你走,从今往后我就没你这个弟弟!”
脆生生的巴掌震得林子勋耳膜发疼,他捂住脸,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不明白,做错事的明明是父亲,为什么受责怪的却是自己?
“好!”林子勋咬着牙,转过身时泪如泉涌。
话说,林岐山受伤入院并非意外,长期嗜赌成性又幻想回本,一有收入就找人赌钱,手气好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这不,运气不好,欠钱不还就挨了打。
原本那债主只是想雇两个小混混给他点儿教训,谁知道那些小子下手失了轻重,一块砖头拍中脑袋,他当场就倒在血泊之中。
打完篮球回家的林子勋在自家门前目睹了这残虐不仁的一幕,吓得六神无主,多亏邻居帮忙才报警并叫了救护车。
林子勋联系不上林恰恰,就去古彦泽住所找人。接到陈嫂电话时的古彦泽一头雾水,由于对方描述不清,误以为林子勋在外闯了祸,所以决定先弄清楚状况再告知林恰恰。
然而到达医院后,得知林岐山受了伤,因为颅脑损伤手术风险很大,于是果断将其转院至叶凡一父亲的医院,请身为颅脑外科专家的叶父亲自操刀做这个手术。
期间,古彦泽给tacy打过几次电话,但无人接听。而林子勋的情绪又极不稳定,古彦泽便一直陪他守在手术室外,直到手术完成才返回古氏大厦找林恰恰。
对此,古彦泽未做任何解释。在他看来,这其中的是是非非不一定非要讲清楚,只要人平安就好。他一点也不责怪林恰恰的情绪失控,甚至完全理解她当时的心情。记得当初听闻父亲生命垂危之时,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于是在林恰恰几近崩溃之时,他只是雷打不动的紧紧抱住她,任凭她又踢又抓也不放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别害怕,一切有我在!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乎的,他欺负她,折磨她,偏偏不许任何人伤她一根毫毛。他逗她生气,惹得她又羞又恼,却不忍见她落下一滴眼泪。原以为的逢场作戏,原以为的单纯利用,如今却变得越发难以割舍,他知道,若叫他就此放手,他已经不能做到那么干脆了。
若不是林子勋将事情经过告诉林恰恰,她还不知自己误会了古彦泽。她望着这个外表冷峻,眼底却充满温情的家伙,看他脸颊上再一次涌现而出的五根手指印,心里别提有多抱歉。
两个被打的男人神态各异的立在她面前,林恰恰手足无措,对自己又一次情绪失控感到万分懊恼。见林子勋那落寞的神情,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举动来弥补她的一时冲动。
“唉,你今天吃炸药啦?得了,我跟小勋不和你一般见识!”古彦泽的话插.入的很是时候,他冲林恰恰使了个眼色,极快的拉住已迈步走开的林子勋,连拖带拽的去了医院的花园里。
他找了个阴凉的位置同林子勋坐着,花了许久时间才让他冷静下来,摸了摸这个俊俏少年的小寸头,“其实你姐姐说得没错,刚才那些话你确实不该说!”
原本还愤愤不平的林子勋,抬眼时才注意到古彦泽脸上的五根手指印,满心的怒意瞬间被那丝好奇心给覆盖过去,“彦泽哥,你的脸是……她打的?”少年意气用事,那一个“她”字,证明他还在为姐姐那一巴掌生气呢!
古彦泽毫不介意的笑着,摸上依然有些火辣的脸颊,打趣道:“哎,我都习以为常了!你看看她对我下手比你狠吧?你那一耳光,ok啦!打是亲骂是爱嘛!我不知道多享受呢!”
他挑了挑眉毛,故意把自己刻画的如此变.态,只为了博得那少年的一丝微笑。
林子勋果然勾了勾嘴角,眼里的怒气消散了一些。古彦泽却一改玩世不恭的态度,语重心长起来,“小勋,你爸再怎么不对,你也不该讲那么重的话!我知道你是被下午的事情吓坏了,可是咱们是大老爷们儿,应该有所担当的不是么?”
古彦泽笑的有些苦涩,突然伸手将自己衬衣的纽扣一颗颗解开,露出古铜色的肌肤,指着自己左肋骨处那道刺眼的疤痕,“你看这个,这是我七岁那年,让我爸的仇家砍伤的!差点儿就嗝屁了!”
“这……”林子勋瞪圆了眼,龇牙咧嘴,似乎不忍直视。
古彦泽却说:“比起你受的那一点点惊吓和一点点的折磨,我这惨烈多了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