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张皮看起来质地真的很不错噢。为啥以前不教我易容咧?”桂花两只小手搭着木桌边,嘟着嘴,看着无名严谨地弄着面前的瓶瓶罐罐。
无名一挑眉毛,动了动脸上横七竖八贴着的药布,抬手,放了把粉末在罐里,搅了搅:“教你?老早就教给了你,你这次来还指不定怎么整你师父咧。”
桂花揪起嘴,向着无名白了一眼,无耻地回道:“怎么会呢,师父,潋姬心中对师父,那是万般尊重哒。”
无名详装耳聋,握着捣槌的手更加的用力,砸着罐里的皮团团‘砰砰砰——’的响:“这皮的材料极为稀有,而且三天就要重新取下来清洗一次,不怕沾水,但怕火烧。用的时候自己要小心,这皮在脸上最多三天。”
“嗯嗯,潋姬知道了。”潋姬点点头。不一会儿的工夫,无名看差不多了,便将罐子放在一边,很用心的观察着色泽。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在堂厅外的木桥上,那细碎的嘀嗒声,像墨痕般一点点地拼起了他在身边的样子。他的侧目沉思,他的莞尔一笑。他抱着她站在破碎的马车上,他的胸膛之中的心跳声依然,他低下头来送给她的融融目光。桂花神色温暖,她想他了。
只是,桂花不知道,无名早已看了她很久。轻轻的咳了声,抬起了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木桌:“潋姬?”
“嗯?”桂花回过了神,转过脸来看着无名:“师父。”
无名笑了笑,捋了捋幽长的发须:“小潋姬在想心上人吗?”
桂花慢慢地直起了身,微笑,只是这一丝笑容中,混进了不少苦色:“师父,您总说姻缘天定,是不是?”
“嗯。”无名点了点头,黑袍之中的掏出了个龟壳,放在了桌子上:“老方法。”
桂花低了低眼眉,这个。
无名得意地笑着。等的就是桂花就范。以前,她总缠着无名算这算那,无名后来定下一个极其古怪的规矩,找他算一卦,就要脱一件衣服,到实在怕羞了,潋姬自己就不问了。后来,潋姬自己也学会了占卜,也很少缠着他了。只是,没想到今日师父会出这老套的招数来计较他的卦数,怪自己没有准备,身上没穿太多。
桂花咬了咬牙:“好,求师父指点。”说完,桂花解开了腰带,放在了一边的地上。
“算什么?”无名一抬头,怪气十足。
“算潋姬情许几何?可会有正果?”桂花来了精神。看着无名的铜钱轻快的从龟壳里蹦哒出来,想必也是玩笑大了,一枚铜钱是立着掉到了桌面上,轱噜噜的滚到了地上。
“搞什么啊,流卦。”桂花抗议到:“师父,重来重来。”
无名一扬手:“唉?师父是怎么教你的?重新摇卦只是给不懂之人看的,此卦天为。毁卦如毁棋。”
桂花一拍桌子,低头,心里千万个责怪全部算到了云落雪头上。
“还算么?”无名收好了铜币,坐正,又问。
当然,桂花起身,褪下了宽大的黑袍,丢到了一旁。毫无惧色的坐回到了桌前:“师父,显帝藏密,密从何来?”
无名先一愣,后又微微一笑,终于还是让这丫头问出来了,他并没有摇卦,便道:“问我不就好了么?”
桂花认认真真的看着无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师父用梦令诏示潋姬,又不说得仔细。这藏着的密和潋姬有关么?”
无名高深莫测的重新理了理胡子:“天机不细透,凡人算不明。此密与潋姬息息相关,潋姬步步为险,懂得迂回便好。切记不要急于求成,此密即为煞,更为贵。能否顺利渡过,就看潋姬自己啦。”
无名想着,摇了摇手里的龟壳,手一松,铜板清脆。无名笑着点了点头,一不小心,一块药布掉了下来,一块血痂露了出来。
桂花忽然觉得,早上下手实在是重了,顿觉不好意思的看着无名。
无名低着头,看着卦象,便道:“潋姬此卦象尚佳,多半是靠已而为。有舍必有收。”
桂花想也是明白的,低头,脱了一只鞋下来,丢到了一边:“师父,求教一人命数几何。”
“谁?”
“我娘苏娩娘。我之前有意算出了个生卦,师父,我娘身处何地?”桂花光着一只脚,驻在地上,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绢,咬破中指点了一滴血在上面,然后铺在木桌上。
无名摇了卦。卦相一出,铜板落在布帕上,唯东北方向的铜板极为特别。无名略微皱眉:“身在北方。”
桂花一脸的迷茫,慢慢地抬起了头:“和我当时算的一样。是生是死?”
“生死无数。”
“为何?”桂花不懂。
无名指着正对着东北那币的另一币象:“你看这样,为正不为正,为偏不为偏,生为死,死为生。”
“啥意思?”桂花不懂。
“已在世间,没有名藉的意思。”无名淡淡地说道。
桂花深深地记下了,想着把另一只鞋也脱了下来,光着两只脚,伏到了桌子上:“师父,潋姬要进宫,可能顺利找到娘?”
无名摇了卦,随后眉头深深的一锁,只道了两个字:“费劲。”
桂花的精神头瞬间塌了下来,低下头。起身,穿着一身白色的**,深深地向着无名鞠了一躬:“师父,最后一卦,赠送给潋姬呗。”
无名一扬头:“当然,不行。没衣服脱,没得说。”
桂花一憋,脸弄得通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