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霍正东说要带宝珠去贺将军府上拜访,交代了要仔细装扮,宝珠一早用过饭就急忙忙的返回屋内开始收拾打扮,把之前新做的衣裳全都翻了出来,一件件试穿。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满意,眼看着约定的时辰就要到了,宝珠心急火燎的喊小梅梳头发。
红玉推门进来:“姑娘,今儿个就让奴婢伺候吧。”
宝珠虽诧异但还是同意了,红玉也不慌着梳头发,而是先打量了宝珠一番,又在堆得满床的衣服里面挑出一身宝蓝色裙衫,配了墨蓝色斗篷,搭在一起给宝珠看。
“姑娘,今儿个天凉要穿暖和些,您看这一身如何?”
宝珠不由的赞同,这配色搭配沉稳又不失亮丽,显然比自己的眼光要强多了。见红玉为了自己面子说的含蓄,宝珠不禁又多了几分好感,笑着冲她点点头,连忙换上。
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红玉又笑道:“姑娘虽然天生丽质,但还是擦一点脂粉,看起来更加的好颜色。”
宝珠默许,红玉一双巧手在宝珠脸上薄施脂粉描眉画唇,顷刻间宝珠就在铜镜中看到一张光彩照人的脸。
梳好了头发,红玉又将斗篷给宝珠系上。
“红玉姑娘的手真是巧,今日有劳你了。”
“奴婢的本分,姑娘您满意就好。”
宝珠出来门,巷子口霍正东的马车早就等在那里。
“今天这身打扮还不错。”一上车霍正东就夸赞道。
宝珠汗颜:“这么说以前的都很糟糕了?”
霍正东轻笑,弹了宝珠一记响指。
马车奔着城北方向驶去。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下来。
宝珠看着门楼前的两尊石狮子,突然有些怯场,“我只当初在饭庄里见过贺将军一面,又没什么交情……真的要去拜访么?”
“既然见过,还有什么好紧张的?进去吧,我都安排好了。”
角门上有小厮迎出来,冲霍正东行礼后将二人引进府中。
一路抄手游廊假山花坛,宝珠小心跟在霍正东身后。管着自己眼睛不四处乱瞟,几重跨院走过才到了内院。
上了台阶,正屋门前两个丫鬟打了帘子,里面一个婆子出来将二人迎到屋内。
霍正东行礼引荐,宝珠随后也行礼问安。
贺将军还是老当益壮,一旁的贺夫人竟是个三十来岁的美妇人。
“原来这就是陈姑娘啊,早就听说你了。没想到人长得还这么漂亮。”贺夫人热情招呼。
“正东,这里留给妇人们说话,你陪我去书房坐坐。”贺将军把霍正东拉走。
婆子搬来绣墩请宝珠坐下。
“陈姑娘来京城多久啦?可曾到处游玩过?”
贺夫人是个会聊天的,没有一上来就问家事,东拉西扯的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又介绍了京城哪里的甜点最好吃,哪家的绸缎庄花色最齐全。最后连京城的气候都提到了。
宝珠小心应付着,偶尔插嘴也聊几句,说些自己喜欢的点心,京城的风土人情,文昌庙的香火……两人还真的是纯粹‘聊天’。
午饭时分,丫鬟在暖阁摆了酒菜。
“正东跟我家老爷在书房用餐,陈姑娘就和我在这里将就下吧?”
宝珠忙道叨扰,随着贺夫人一起入座,小心翼翼的吃了个半饱,又用过了茶。当宝珠感觉已经如坐针毡的时候,才见霍正东跟着贺将军过来。
“老爷,自从咱们府上几个姑娘都出了嫁,我这身边儿就少了说话的人,今天和陈姑娘一见如故聊得高兴,我看就干脆认作咱们的义女怎样?”
贺将军自然是点头同意。
宝珠吓了一跳,连忙推辞:“贺夫人错爱了,我平日里较少出门。恐怕也很难陪伴夫人。”
霍正东连忙眼神示意,宝珠只当做没看见,言辞委婉推拒,最后贺夫人无法。只的作罢,冲霍正东摇摇头,笑的意味深长。
回去的路上,马车里霍正东一直沉着脸不说话。
宝珠无奈解释:“原来你安排的就是这个,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也该提早和我商量了啊,你也知道我娘是我养母,我再多认一个义母,她岂不是会多想?”
本来霍正东因着被宝珠失了面子,心中正不快,见她如此说便冷哼道:“原来你也知道我这么安排的意思,不过是想让你暂时有个适宜的身份,没料到还是顾虑不周委屈了你,倒是我多事了。”
宝珠这阵子又是书法又是女红的,还要忙着打理生意,本来就颇感努力付出。今日在贺府又拘束了大半天,耐着性子才忍下来,现在听霍正东语气不善,自然也是气恼,当即冲口而出:“原来是我身份不适宜啊,你早就知道我是乡下村人,与其费尽心思的遮掩,倒不如直接去找真的大家闺秀,何必与我纠缠!”
霍正东气的脸色铁青,也不再理会宝珠,一路沉默不语。
其实宝珠的话一出口当时就后悔了,她自然知道霍正东这番安排的用心良苦,是自己一听都到身份就浑身不舒服先发难了,实在是迁怒之举。可是现在让宝珠道歉她又拉不下脸,只等着霍正东来哄自己,没想到他却不说话摆脸色,宝珠顿时真的恼了,也皱眉一言不发。
到了冒儿巷,宝珠自己跳下车就走,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见马车早已离开,直气的咬牙跺脚。
回到屋里宝珠铁青着脸坐下使劲拆头发:“小梅,麻烦你去告诉姜妈妈我不舒服,针线不学了,让苏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