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点头,把锡锅递给宝珠。
宝珠拿在手里,仔细的查看锡锅的内部结构,中间一层筛板上面细密的针眼大的小孔,可以取下来,顶端也是个一摸一样的筛板,带着把手,盖上去严丝合缝。
掌柜在旁讲解,中间一层这是过滤酒糟的,水酒放进中间的一层,隔水上锅蒸,原浆中的水分挥发掉,纯度就提高变成烧酒了。
宝珠询问:“掌柜的,铺子里买的烧酒都是这么做的么?”
中年人笑呵呵道:“小姑娘,铺子里的烧酒都是从酒坊进货的,咱们镇上最大的酒坊也是从我这里定制的锡锅呢。”
掌柜的健谈,一番讲解,宝珠终于搞清楚了这个朝代的酒类。原来只有两种,一种就是陈老爹自酿的高粱水酒,也有用稻米和小麦酿制的,价格低廉方法简单,家家户户都会,只是味道寡淡。
另一种就是镇上酒坊专门做的烧酒,这种酒经过锡锅熬制提纯,度数是提高了,可是数量也减少了。
水酒也叫四六酒,就是说一百斤粮食大概能酿出来六十斤左右的酒,而烧酒是经过水酒加热挥发掉水分,最后只能剩下不到一成,九酒归一,也叫归一酒。再加上锡器昂贵,所以只有专门的酒坊才会酿烧酒,价格自然也是翻番。
宝珠了然,心想原来这个朝代还没有蒸馏提纯啊。
宝珠跟掌柜的道了谢,小心翼翼的将锡锅递了回去,出了铺子就直奔木器店。
“师傅,我要箍木器。”
“姑娘你要木盆还是木桶?多大尺寸知道不?”
铺子里现箍的器皿,客人常有要求新鲜花样的,柜台上就备着现成的纸笔。宝珠要了来,细细的描了样子递过去。
木匠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宝珠画的样式,不解的问:“姑娘,你这做的是笼屉吧?这留着的窟窿干啥?热气不是都跑没了么?”
留下的是出酒的酒孔,宝珠做的是木甑,前世在家乡,农户人收了粮也会自家酿酒,用的就是这木甄,下面大锅里烧火煮沸酒胚子,盖上木甄,上面用用另一口大锅罩上,倒进冷水,蒸汽遇冷凝结落到木甄里的竹筒上,再顺着酒孔流出来,这种蒸馏提纯的烧酒最是甘冽,而且没有杂质,要比这朝代的锡锅煮酒纯粹的多。
宝珠含笑看着那木匠,并不回话。木匠霎时也明白了,客人有要求就照做,无需多问。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木匠说:“姑娘,这样吧,您要的是上等的杉木料子,竹子我不算钱,总共六十文行不?”
宝珠心里合计了一番,就点头同意,等了半个多时辰,木甄做好,宝珠验收,见做工精细,大小不差,很是满意。付了钱,那师傅招呼小徒弟帮宝珠送到城门口的骡子车上。
宝珠谢过小徒弟,和赶车的刘老二打过招呼,放好木甄,自己又返回了第一家杂货铺,花了四十文,打了两斛最便宜的烧酒。
中午饭宝珠舍不得再吃别的,买了两个烧饼充数。填饱肚子,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就回了城门口,坐上车。不一会儿功夫,来镇上的同乡村民也陆陆续续赶了回来,车一坐满,刘老二挥鞭子赶车,回了牛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