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用剑?剑是你的强项。”清尘低沉道:“拿起你的剑来!”
秦骏沉默不语,缓缓地朝后退去。
雪尘马也往后退去,清尘看着火把不甚清楚的光线中,秦骏平静的脸庞,心底一刺。
没有秦豹的事,我们也终究要兵戎相见,这辈子,我始终都是要辜负你,那么,就彻底地辜负吧!
“啊——”清尘大喊着,提剑砍过去!
秦骏长枪一挡,化解了一招。
两马对冲,气势汹汹地过来,可是秦骏拖着长枪,却没有动作,清尘的剑刺向他的脖子,他脑袋一偏,再次躲闪过去。
两马错身而过,清尘勒住马,怒目逼视过去,低喝道:“出招!”
秦骏不语,回马再来,长枪虚晃一招,擦着清尘的腰带刺过。如此明显的放让,秦军嘘声起来,清尘恼怒地吼道:“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秦骏错身,折马回头,这边清尘也回马过来,终于看见秦骏手起,长枪已经迎头打下,清尘侧身一躲,再回过来,便是狠狠一刺,秦骏跌下马来,捂着胸口,半支起身体。清尘摆腿下马,站直了身体,剑一挥,发出刺破空气的低啸声,停下来,直直地斜摆着,上面还挂着丝丝血迹,那剑刃透出的寒光就如同他此刻脸上的寒霜,冰凉?人。铠甲随着步伐抖动,那尊贵的银色此刻透着阴冷,昭示着他的绝然。
秦骏看着渐渐逼近的清尘,脸上是漠然的平静。
忽然,秦军里冲出几匹马来,清尘见状,丢下秦骏,赶紧折身上马,这一会的功夫,秦军已经把秦骏抢了回去。
亮晃晃的银头盔下,看不见清尘的脸,可是他此刻的静默,却分外的沉重。
两军对峙着,秦军再也没有战将出来应战,场上,除了火把燃烧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声,四下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忽然,沐清尘振臂一挥,大声喊道:“进攻!”
顿时,鼓声大震,雪尘马冲在最前头,一举就跃进了秦军之中,两队人马就象大河汇集,一下就连成了一片。刀戟横飞,血肉飞溅,钢刃的脆响声,刃入身体的闷响声,呼号声,惨叫声,肉搏的怒吼声,连迭响起,喊声震天,在一片刀光剑影的厮杀中,银甲的身影始终冲在最前头,既是沐家军的标向,也是步军的开路者,只看见他的长剑扬起挫下,鲜血染红了长剑,也溅满了雪尘马的身体和那晶亮的银甲。
安王和众将站在通州城墙上,遥望着火把连天,通亮的苍灵渡,那雷动的厮杀声,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分外的远,越过了江,还撞击着安王等人的耳膜。
“快看,秦军在退!”肃淳兴奋地一拍城墙:“好家伙!打得痛快!”
他转向安王:“父王,我们这样隔岸观火,真是不过瘾,干脆杀过去吧!”
安王看着对岸,沉声道:“过了今夜再说。”
肃淳轻轻地笑了一下:“等他们两方都伤亡惨重了,我们再去收拾战场。”
雪尘马缓缓地走到帐前,清尘滑下马,走近帐内,一屁股坐下,双手有些僵硬地将头盔缓缓地取下,这才慢慢地伸直了两腿,精疲力竭地仰靠在太师椅上,发出轻轻的喘息声。
“不错,一万人马,将秦阶十二万人马逼退了二十里。”宣恕微笑道:“下步有什么打算?”
清尘疲惫地摇摇头:“等会再想,我累死了。”
“怎么突然改变战术啊?”沐广驰沉声问道:“你又出冒险之举。”
清尘坐起来,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把他赶退二十里,至少今天晚上,不用担心他凭借自己人多来偷袭了。”
“第一仗就要打怕他!”清尘低声道:“今天晚上,要他忙着收拾军心,我们,好好休息。”
“现在你去休息,今天晚上我轮值。”沐广驰说;“我叫奶娘跟你备好水了,好好洗洗。”
清尘嘻嘻一笑,想起身,却又跌坐下去,便伸了胳膊叫唤:“爹来扶我!”
沐广驰用力一下,把他拉起来,将他上下一打量,摇头道:“你看你啊,这个样子,一身的血,哪里象……”
“象什么象?!”清尘眼睛一瞪:“晚上警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