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苦,苦相思,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痛,四肢百骸如针刺般的疼痛涌入脑髓,却不及心痛半分,世人都道痛到深处便麻木,孰不知痛入心扉难枕眠。
钟离微微睁开眼,随着马车悠悠的节奏,她艰难的抬了下手,却感觉那刺骨的疼痛再次袭来,看来她再次毒发了....
“三小姐醒了,感觉如何了,及刚刚已经给你服过百草丹了。”那声音依旧温润,清朗。
钟离看了看这辆车,典雅的暗紫色,车棚上却没有任何饰物,车窗上却有几根铁栏孤零零立在那,让人有种压迫的感觉,仿佛被囚进了笼子里般,车中央的小几隔开了钟离和那白衫。
公子及轻靠着车脊,手里正拿着本书研读着,他和钟离说话并没有抬首。
此时的钟离却再也不好忽略公子及了。她微清了清嗓说道:“多谢公孙公子再次相救,钟离确不知何以为报.”说着她不由的咳了起来.....
公子及即刻拿起几上的茶杯,递到她唇畔,但她咳得厉害,又是平躺着,根本无法喝到那杯茶。
公子及蹙了下眉头,随即移开了那几,俯身半扶起了钟离,杯子里的清茶才缓缓流入钟离的口中。
此时她半躺在他的胸口,似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气,似是感到他那温润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仿佛那气质如兰的男子又回到了她的身侧,彼时她生病了,他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轻抚着她的额头。
只是他身上永远是兰花的香气而非墨香,他爱的永远是兰花,他养了满院子的兰花,只因为那个美丽的女子名字中有个兰字。
公子及轻轻放下钟离,给她掖好被角,整个过程他做的极是优雅自然,仿佛同样的事情他做了千百遍般,做好这一切他又拿起了书,状是无意又似相宜的读出一段诗句来:“自古多情空余恨,此处难觅有情天。情到尽时转无情,无情更比多情累....”
钟离听着他温润的声音,已知道了他此刻的用心。她何尝又不明白,只是情之所至,弃之何易。
两人此刻都陷入了沉默。忽然马车猛然一顿,钟离猛的向前挫起,却被公孙及单臂环住,他猛然伏下身,只听“砰砰”几声轻响,还有几支透过左窗穿过了右窗,钟离躺着看的真切,那是数支箭羽飞过。接着又有数支钉在了车尾,却总也穿不透车子
“公子,你还好吧?”外面传来玉墨急切的声音。
“无事,有多少人?”
“大概一百人左右.”
“能否闯过去?”
“尚可一试.”
公子及此时眼里闪过一抹凌厉道:玉珍,玉尹开路,玉守,玉烈断后,闯!”
“是!”
钟离忍着疼痛起身,她朝窗外撇了几眼,看见几十个黑衣人手持寒刃将马车围的紧密,他们也正慢慢缩小包围圈。
公子及看了看她,见她脸上并没有惊慌之色,心下有了些许的欣然。
“一会抓稳车床,休要靠近车窗。”
她点头,手却抓紧了袖口的鱼肠小剑。
“公子,坐稳了。”
忽的一声马嘶响起,马车猛的狂奔起来,外面顿时也传来了乒乒的兵刃交戈声来.....
只是片刻马车似是被迫停了下来,长嘶着,扬起了前蹄,将钟离和公孙及同时甩到了车尾,钟离只觉得公孙及环住了她的腰背,她撞在了他的怀里,他撞在了车尾的铁质的墙板上。
此刻也由不得她二人再做多想,一丙丙白刃自窗外刺入,公孙及将钟离护入身后,那白刃在铁栏的围护下既刺不到底,也砍不进入。
前面也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想是玉墨也动起了手。
公子及将那小几抄起护在钟离身上道:“护住自己。”
他自己则去了车头撤开帘子,立时几丙剑花向他斜刺而来,他迅速轻闪,展开折扇挡开了那几丙利剑,同时左手又挥指弹在了两丙剑脊上,只听两声清响,两丙剑瞬间脱手而飞。
他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快到连钟离都以为自己眼花,她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满身的书卷墨香的贵公子,竟然会功夫,似乎还是个高手,但是此刻她却无暇深探。
此刻前后都围满了黑衣人,他们似乎因公孙及在车前而不再向里刺剑,纷纷涌向车头。这样钟离有了片刻的喘息,这时她再不明白这些刺客的目标是公孙及她便是傻瓜了。
公孙及的折扇上下挥舞着,他试图走下车,可一丙丙的利刃不停的刺来,要他顿感吃力,忽然有一禀利刃自空中飞刺而来,他忙右侧头,身体却没有离开马车门口,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剑,窗外又传了几声闷哼,想是他的几个护卫受伤不轻。
钟离看到此心里暗道,想如此突围怕是难了,公孙及的整个左袖已被染红,肩上的伤口不断有鲜血涌出。手里的折扇似也不那般灵活了,又三丙利刃同时向他左方刺出。他把折扇飞旋而至,同时打在三只剑刃上,可是却再也无法抵挡那右方横切过来的环刀......
玉墨瞪大眼睛尖叫着“公子小心。”
一切似乎都静止了般,只见那持环刀的黑衣停滞在空中片刻后,轰然倒下,玉墨吸了口气,放下心来。
钟离抽回鱼肠剑,也顾不得那血腥之气,又一剑戳入了另一个刺客的下腹.....
公子及看了看她手里的剑道:“给我,进去坐好了。”
钟离递给了他小剑,公孙及再也不迟疑,一剑戳在了马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