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夕阳的余晖,钟离婷婷的走上了郑宫的正阳殿,她前世也曾屡次走上了这座雄伟的大殿,也曾有机会与群臣商讨军务机要,没有人会因为她是女人而小看她,亦没有人因她是女人而排斥她,一切皆因为她是那个人的门下,是那个人的弟子。
如今想来也却是如此,她前世的一切却是皆来自于他的恩赐,若没有他,她却是一无是处,也许现在仍然行乞与世呢!可是即便是那样也是活着,是简单的活着,不会像如今这般整日存活于阴谋诡计中,活于尔虞我诈中,活于千戳百孔痛苦中!
若她能在选择一次,她宁愿选择简单的活着!
她远远的望向那白玉铺造的阶地,那寰宇厅堂,那金黄的毓柱,还有那威严的龙椅,无不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庄严!
郑帝一身的明黄锦袍,端坐宽大威严的龙椅上,面容略显憔悴,身体略显清减,他看着毓阶下的这个小女子。
“锦王爷,这便是你要口口声声要求娶的女子!”
“南宫锦道:“回万岁,正是。”
郑穆帝沉声对着钟离说道:“抬起头来。”
钟离依言抬起了头。
郑穆帝对上钟离那双翦水秋瞳微微一愣!
“你叫什么。”
“启禀圣上,臣女乃是兵部尚书府的庶出三女,钟离。”
郑穆帝伸手拍了拍额头道:“朕想起来了,你便是琼林宴那日首造了花中十友,后又勇救了皇后的那个孩子,难怪朕看的眼熟!”
“现今宫里到处都是琼花碧草的,想必也是你的杰作了!”
“哇!离离,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厉害,不愧为本王看上的女子!”
郑穆帝笑mī_mī的道:“锦王爷,你可真是慧眼独具啊!你可知道这钟离现今在我大郑以是家喻户晓了!仅仅用一双巧手便编织出我大郑第一才女的贤名来!”
钟离听到郑穆帝的话,不禁心有些暗暗下沉,她不能要郑帝下旨赐婚,必须要设法阻止他。
“启禀圣上,臣女只是一介庶女,家中还有一个嫡出的长姐与一个庶姐,才情尤在钟离之上,至于才女钟离是万万不敢当的!”
郑穆帝笑道:“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纵然身份有些低微,却也无妨!他说罢便大袖一挥,高声道:“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一个内侍躬身上前问道。
“传朕的旨意,兵部尚书钟文重之女—钟离,贤良淑德,慧质兰心,甚得朕与皇后的欢心,从即日起封为我大郑的外姓翁主,赐封号锦毓!”
他这个封号一下,意图已经不言而喻了!
钟离不禁有些心焦了起来,脑袋里飞速勾勒着现实可用之策!
突然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宣进声:“太子驾到。”
李煜一身盘龙黑锦,玉冠束发,风度偏偏的走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煜儿可有事。”
“父皇,儿臣只是听说锦王爷在此地向我大郑的女子求婚,遂有些奇怪,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叫锦王爷这般心动!”她说着眼神看向了钟离。
“原来是此女啊!父皇儿臣认识此女,此女乃是儿臣良娣的庶妹,身份低微,且平日里善嫉跋扈,是万万配不上锦王爷的。
“儿臣以为若要和齐国联姻,可令选一个德才兼备,身份匹配的女子方才是良缘。”
钟离撇了撇嘴。
郑穆帝却冷声道:“朕已经将钟离封为我大郑的锦毓翁主了,以后休得在提及她的身份!”
李煜心底微颤:“锦毓翁主。”他看了看钟离,而钟离却没抬眼瞧他一下,他不禁有些失望!
“陛下,公孙公子殿前求见。”
郑穆帝微怔,什么风将他也吹来了,想到这,他不由的将目光投向了钟离!
“请他进来。”
公孙及白衫飘然,双眸漆黑如墨,双唇紧抿,面色淡然,还是那般空灵,飘渺。
“公孙及见过陛下。”他双手合拢,身体微躬,面色始终如一。
“公子不必多礼,不知今日公子到访有何贵干!”
“启禀陛下,及今日来是找锦王爷的!”
南宫锦微一怔道:“公子找本王有事?”
南宫及点头道:“锦王爷,及刚刚接到宫里的传信,据说皇上见您迟迟完不成两国边境停战协定,很是恼火,若是您在不加快进程,便要令派他人了!”
“噢!对了,据皇后娘娘身边的侍人说,凌妃娘娘的病情似有所加重了!”
南宫锦面色一白,张了张嘴,似有所顾忌,却没说出什么!
郑穆帝又岂能听不出公子及话里的含义!每个皇权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闻,每一段纷争都有其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在纷争中或许会有人倒下,或许会有人爬起,爬起的人也许会富贵无边,而跌倒的人也许化做尘埃,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而史书永远是强者的利器!
钟离默默的跟在公孙及的身后,二人都没有说话,前面引路的侍人尖着声谄媚道:“小的给锦毓翁主道喜了,自我大郑开国以来,能得皇上,皇后青眼的,并且皇上还赏了翁主一个御书房敛御的官职,也就仅有翁主一人而已,实是令人羡慕!
钟离自怀里掏出一定银子递给了小太监。
“有劳公公了,来日还要仰仗公公!”
那小太监推辞了半晌便也收下了!
公孙及站在微暗的暮色中等着她走了宫门。
他看着她良久,微叹了口气道:“我送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