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公爵并非是因为睡的太晚而没有起床,他是在想些事情,这件事让他感到心情有些沉重,所以他忽然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昨天他参加了国王在温莎城堡举行的晚宴,事实上每一次参加这种晚宴都会让他极不舒服,所以有的人口中谈论的全是政治。这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说出来的话,或许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假的可笑。
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成了很多人想拉拢的对象,更令他难以容忍的是他们总是提到他的父亲,那位已故的哈里斯公爵。
他的父亲一直是保守党的忠实支持者,而对于他来说,哪个党他都不喜欢,争来争去不过是为了那点利益和权利,表面上说的道貌岸然,背地里做的事没什么分别,可是他烦归烦,却无法置身事外,总是有人要请他表态。
这一次他又不得不在国王的安排下,举办舞会,这位国王简直是荒唐透顶,他甚至觉得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他的理由竟然是要让那些追求巴洛克建筑的人,见识一下哥特式建筑的魅力。
这哈里斯宫的确是一座,标准的哥特式的宫殿,他一直很喜欢哈里斯宫的这种直线条式的建筑风格,让人有一种雄伟壮丽之感,可是若是想看,直接去看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不更好。
后来加尔·埃文斯提醒了他,才让他明白了国王的真正用意,那就是他想让自己娶林恩·芬格伯爵的女儿为妻,在哈里斯宫举办舞会,只是想让他见见那位朱莉·芬格。
而他也知道林恩·芬格伯爵是自由党人,也是国王身边的红人儿,国王一生都与这两党间不清不楚,这会儿又突发奇想的唱了这一出,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不到自己不过二十六岁,就已经对这一切开始深深的感到厌倦,或许他是该找一位淑女来做妻子了,最好是让他再也必去面对那些每天只想着争权夺利的人,眼看社交季又要到了,他马上又会成为那些贵夫人们谈论的热点,他真是受够了。
可惜父亲母亲在他十六岁时出了车祸,母亲没有熬几天就去世了,父亲虽然没有死,可是伤的也很重,五年前也去世了。他这年纪本该像那些贵族公子一样,到处旅旅行,可是他却过早的,抗下了家族的重担,每天都要小心的去面对各怀心思的人,他每说一句话,每个举动都倍受关注,有时还会遭到非议,看似荣耀,可是却如履薄冰。
他得到的一切是以他的自由为代价的,这代价太大。有时候他真的想睡上几天,让一切成为一场梦,但是却不得不每天去面对他所厌恶的一切。
愤怒也好,郁闷也罢,终究还是要带上那张面具去忍受,努力的平息了一下心情,他收拾了一下,下了楼,他需要喝点牛奶,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不然他的心情会更糟糕。
一下楼,他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带着些好奇,他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走到大厅,他微微一愣,只见罗伯特正带着几个仆人,按着乔云朵的指示在布置大厅,而且已经颇有成效。
厅中的装饰品的位置做了些调整,看起来有秩序多了,沙发罩和窗帘显然都刚刚换过,米白色的缎子沙发罩,配上淡黄色的纱质窗帘,配合着红木家具和米黄色的壁纸墙面,让这大厅变的更加的明亮,少了些之前的厚重感,让人看了就心情愉快。
而那一盆盆花草也被放到了指定的位置,虽然数量很多,但绝不显凌乱,好像它们就应该在那里。
公爵看着乔云朵带着自信的笑容在指挥仆人们,忽然觉得她很美,不只是容貌,还有那种淡定与从容,这让他开始为自己刚刚的沮丧而感到可耻。这个女人独自一人,不管经历过什么,至少在遇到她的时候她很狼狈,可是她马上的能适应新的环境,将一切都做的很认真,很好,而且看样子她与仆人们相处融洽。
“公爵大人,您醒了,想吃点什么?”罗伯特看到了站在走廊边的哈里斯公爵,忙上前问。
“你们继续,我自己去餐厅就可以了。”他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大人,仆人都到厅里来帮忙了,必须找个人去餐厅侍候您用餐。”罗伯特说着招了下手,叫了两个仆人陪哈里斯公爵去餐厅。
一进餐厅艾伯特又是一阵惊讶,若不是他对自己的判断力向来自信,他会以为他走错了房间了。
餐厅原本就宽敞明亮,仆人们向来会将这里打扫的一尖不染,可是现在看上去不仅富丽堂皇,而且还有着一种清新自然的浪漫气息,咖啡色的遮光窗帘,内衬白色的蕾丝纱帘,餐桌上的桌布也换成了白蕾丝的,内衬着米白色的缎布。
桌上还摆了几瓶插花,看上去并不艳丽,淡色的小花朵,和一些植物的枝叶搭配的十分精妙,就如漫步田间,欣赏着野花,吹拂着轻风。
“公爵大人,您想吃点什么?”仆人见他一直呆立在门口,躬身小声问。
“给我来杯热牛奶,两片吐司,哦再来两片火腿,一个煎蛋,水果也来一点儿。”公爵回过神儿,愉快的坐到餐桌边,系好餐巾,他忽然觉得非常有胃口。
他以前也觉得环境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情,但是没想到效果这么明显,她似乎没有费太多功夫,不过变化非常大,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创造了一个奇迹,用她的魔法,他这一餐吃的很舒服,也比预想的要吃的多。
吃过早餐他回了书房,路过大厅时,不出所料,大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