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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如的确犹豫了,王爷的书房,向来是禁地,若非今日哥哥来找茬,她也没有胆子不经通报便进来。除了长卿,能随意进出的只有那个女人——傅余婉。
曾经她嫉妒的发狂发癫,后来得知不过是让她受到优待,完全放松警惕,尽心尽力为楚王筹谋,这才忍着委屈憋了下来。
如今,那个女人已然身死,在王府之中,她是最受宠的。薛宾鹤算什么,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女儿,勉强封了个侧妃,也是看在她父亲掌管兵部的情面上。
沈雪如得意的笑了,举起手掌,往霜子脸上掴去:“本妃有什么不敢?”
霜子捂着脸,难以置信般看着她,瞥一眼地上被墨迹污秽的奏折,突然站起来抗议道:“你一个侧妃,在书房放肆,就不怕王爷责罚?”
沈雪如反手一耳光掴在她另一边脸上,鄙夷道:“贱婢,我是堂堂楚王妃,轮得到你来多嘴!”
身后传来冷冷的语调:“本王记得,雪如你是侧妃吧。”
沈雪如的身子因这声音完全僵硬,半响才转过身,一脸尴尬的看着回来的皇甫北楚,阴郁的神情让她不寒而栗。
“王爷,妾身……妾身不过是说笑罢了。”沈雪如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只得到皇甫北楚冷哼一声:“后日皇宫除夕之宴,你不必去了。”沈雪如连尴尬都凝聚在脸上,突然竭斯底里:“王爷,何必偏袒这个贱人,她狐媚勾引王爷,难道雪如作为妻子,竟还要白白容忍她不成?”
皇甫北楚脸上的阴郁愈发浓郁,眼神冷冷一瞥,霜子伺候他一段时间,知道是让出去的意思,急忙带头离开书房,彩青等丫头见惯了此等场面,尾随离开。
沈雪如面色凄然,愤愤不平,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皇甫北楚靠近她,低声道:“还记得婉儿,是如何容忍的你么?”
沈雪如浑身一愣,直勾勾看着皇甫北楚,听他的薄唇一开一合:“婉儿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有容人的雅量,本王,喜欢那样乖巧懂事的女人。”
指着沈雪如,食指左右摇晃:“这一点,你永远都比不上。”
沈雪如突然崩溃,将眼底的眼泪一点点收回去,怒吼道:“皇甫北楚,你也别忘了,你是怎么样一点一点,亲手把你所谓深爱的女人,推上悬崖,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摔下去!”
看着皇甫北楚痛楚的表情,她突然觉得自己胜利了一点:“如果是这样的结局,我宁愿你别喜欢我。”
皇甫北楚暴起双手,掐住她细长的脖颈,抵在墙壁上:“本王说过,不许你再提。”
这是他的刺,他的痛,他的逆鳞,谁也不能触碰。
沈雪如脸颊带泪,细细留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皇甫北楚:“我提,是因为我爱你,我不喜欢她在你心里占那么多的位置,我嫉妒,我在乎,我难过的想死,傅余婉,她从未爱过你,所以才纳了我进门,你明不明白!”
感觉到手上的劲道松了许多,沈雪如扑进皇甫北楚的怀中,细声哭着,颤抖着的唇,去寻求皇甫北楚的吻,热切的索求着。
感觉到唇上一热,玲巧的舌头要撬开他紧闭的嘴唇。皇甫北楚突然想起,那个小丫头冰凉的唇,他贴上去时,犹如冰天雪地。不仅仅是唇,她的手,她的脸,永远都是冰凉的,没有温度,比这冬天的霜雪,还要冷。
推开沈雪如,捡起地上的奏折,这是他折身回来的目的。为这封奏折,已经足足写了三次,他不可能让一群女眷留在书房,去窥探他的政要。
霜子自然知道,皇甫北楚一旦想起,必然会折身回来。她磨墨时,也要站在长长梨花木书桌的另外一侧,眼神朝向别处,从不敢多看。
言语激怒沈雪如,让皇甫北楚看看,她是多么蛮横跋扈,从而引得他厌恶,不也是沈雪如从前对她一贯的伎俩么?
进门后没多久,傅余婉发现沈雪如日日霸占皇甫北楚,并非如进门前,痛哭流涕所说的:“姐姐,求你,我不奢求王爷给我多少爱,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走路,看着他笑,看着他喜怒哀乐,我就知足了。我喜欢王爷,一点儿也不比你的少。”
她天真的信了,直到死前,她才明白,深爱的人,怎么可以共享,一个女人,怎么能容忍丈夫身边,还有别的女人。
她以为她能大度的接受这一切,老夫人对孙子的殷殷期盼,让她心有愧疚,她希望,雪如能够尽快获得一男半女,以讨老夫人和皇甫北楚的欢心,毕竟,她是名义上的母妃。
但看到沈雪如经常以各种借口,请皇甫北楚去锦苑,她才发现,高估了自己。
她想去问个明白,不料沈雪如竟然咄咄逼人,骂她愚蠢,说她不配当楚王妃。傅余婉自然是震怒,第一次出手,打了沈雪如一个耳光。
她不知道,皇甫北楚,在锦苑内室更衣。
第一次,她从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眼中,看到了赤果果的厌恶。
那时的傅余婉,还如此天真,认为自己嚣张跋扈,不该出手打沈雪如,毕竟,有违大家闺秀之良训。之后沈雪如的道歉,让她愈发内疚自己的小气和狭隘,再无嫌隙之心。
幸好,沈雪如并无所出。
霜子站在书房门外,庆幸的想,若是当初真由着期望,让沈雪如生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