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侧妃,沈侧妃,你快去看看藤草吧,杀人啦……”语气中说不出的害怕与颤抖。
沈雪如听她满嘴胡言乱语,疾声厉喝道:“胡说八道,桐花,还不拖下去……”
薛宾鹤冷笑道:“都什么时候了,姐姐还在这里装淡定,该赶紧去看看才是啊,小枝身上,还沾着血迹呢。”
沈雪如回嘴反驳道:“真要杀了人,小枝还能跑出来?危言耸听。”
薛宾鹤冷哼一声,将头撇过去,不再言语,只冷眼看着沈雪如去向老夫人汇报。
老夫人端坐在花厅正中间,见陡生变故,笑靥如花的脸孔耷拉了下来,冲满堂宾客们道:“不过是下人间起了纷争,雪如,你去看看吧。”意思是让她去后院,把事情平息了再来。
沈雪如恭敬答道:“是!”
老夫人又冲皇甫北楚道:“楚儿,你也去,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在本宫寿宴上行凶杀人,就算是误会,也要重重处罚。”
因朝中要员早就先行告辞,剩下的多是亲近的女眷和亲戚,老夫人气定神闲,坐等结果。
却不料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估摸着沈雪如刚走到后院事发地点,便听见一阵凄声尖叫,不多时又平息了下去。
这下那些女客们坐不住了,纷纷探头探脑的往后院张望,薛宾鹤担忧道:“母妃,别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好。”即刻起身,扶着肚子往后院走去。
她这一走,薛夫人也站起身来跟在女儿后面,又冲一个交好的夫人眨眼睛,那夫人会意。站起身来跟着走,结果后面的女客们纷纷坐不住,簇拥着薛宾鹤哗啦啦一群人往后院去了。
就连倾城郡主也眨着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跟在人群背后热烈的议论着。
霜子看到沈雪如时,她正站在后院仆从们住的屋子里,一副门板上,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从白布与门板的缝隙中,露出一丝茅草般的头发。
小枝瑟瑟发抖的躲在人后面,突然大叫起来:“不是藤草……不是藤草……”
皇甫北楚不耐烦的使了个眼色,长卿将小枝捂着嘴拖出去了,现场霎时鸦雀无声,都愣愣得看着门板被两个小厮,抬放在院子里。
几个胆子小的女客,早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倾城郡主也将头窝在瑞王怀中。不敢细看,更有伶俐的,见好好的寿宴出了人命,识趣的大声叫着告辞,一溜烟跑了。
皇甫北楚只能带着歉意说招呼不周,命小厮送客。
到最后。只留下薛之前与薛夫人,倾城郡主和瑞王等几个人。
藤草傻愣愣的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扑倒在内屋地上。脸上头上都是灰,或带着斑斑血迹,她露出来的雪白香肩,上面还有一个血口子,往外淌着血。
那血迹从她身上,一直蔓延到床上,沾湿了被子,染红了木床板,也猩红了地上的灰砖。
她的身旁,扔着一把带血的匕首。上面的鲜血犹自从刀口边,顺着刀尖,一直凝聚成一个血红的水滴。将这残酷而惨淡的现实笼罩起来。
“藤草,这是怎么回事?”沈雪如等客人都走了,才厉声喝问。方才她一走进这里,就看见苏厚捂着肚子,倒在血泊中,艰难的伸出手,向她求救,她还来不及反应,身边的丫鬟就尖声叫起来,苏厚的气息也渐渐微弱下去,命死当场。
凶手是藤草,毋庸置疑。
藤草由爱生恨,因情杀人,无需多问。
可这些沈雪如知道,皇甫北楚却并不知道,她必须问清楚,撇清楚自己的干系。
藤草双目茫然的四顾,待看见薛夫人之后,两眼放光,急于开口说话,却见薛夫人冲自己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刚才的话又都吞进去了。
她已经杀人,证据确凿,还有什么话好说。
即便现在说出来,苏厚死了,只怕尸体都快冷透了,又何必再将薛夫人和薛侧妃牵扯进来,毕竟,她们答应,替她照顾家人。
藤草看着薛夫人的眼神,从怀疑便成了依赖,再成了留恋,最后化成感激,定格在脸上。
若不是薛夫人,她怎么会知道,苏厚根本就是个猥琐小人,欺骗她的感情。
半个时辰之前,她路遇薛宾鹤行礼,不受理睬,却丝毫不能影响她雀跃的心情。
苏厚趁着大家都去前院看热闹,悄悄约了她,两个人去仆役房里私会。
薛夫人却叹着气,骂骂咧咧从身后擦肩而过,旋即站住脚步,狐疑的看着她:“你是刚才向我女儿行礼的丫头吧,长的好标致,可许了人家没有啊。”
藤草因着心情好,苦笑着道:“没有呢,咱们做奴婢的,哪里有那么好的福气。”
“话可不是这么说。”薛夫人认真凝视她的容颜,和气的说:“做女人的,这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嫁个好郎君么。你呀,倒真是个有福气的。”
藤草狐疑的看着薛夫人:“夫人又没有见过奴婢,怎么如此说话?”
薛夫人双手一拍,捂着嘴自嘲道:“瞧我,呵呵,你竟然还不知道?”
藤草更奇怪了,急忙追问什么事情。
薛夫人将她拉到一边,悄悄的说道:“你伺候过我女儿吧。”等藤草点头了,才继续道:“刚才你过去,我问我女儿,哪里的小丫头这么漂亮。我女儿叹了口气说,可惜了你的好模样,却不能嫁得良人啊。”
藤草听着有些心惊,愈发着急,拉着薛夫人刨根问底。
薛夫人四周张望,藤草急忙道:“放心吧,这会子后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