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这才信了几分,看着清水衣着还行,身上却没几件像样的首饰,怕是家道中落,衣裳是以前的旧家底,便笑着说道:“那你家以前是哪个大户?”
清水摇摇头:“说了估计您看我这身打扮,也不会信的,还是不提了罢。反正就这消息,我笃定一定对沈府有用,你买不买?”
奶娘瞥她一眼,完全不信:“不买,你要是有空,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清水点点头,似乎相信她所谓赌鬼相公的话,乖乖的等在门口。
奶娘往侧门口走了几步,却见她不动如山,心里敞亮起来。五两银子又不贵,若是她真的知道,告知了沈问之,他若是需要,那便是立了大功,若是不知道,就当奶妈嚼了一次舌根,也没什么坏处啊。
而且朝中之事盘根错节,她虽然不懂,却也明白,多知道些事情,总是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便折身回去,对着清水笑着说道:“你看你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样,你说与我听吧。我这人心善,见不得人受苦。”
说着从衣襟内掏出一个小钱袋,拿出五两银子拍在霜子手心中:“再说,薛府跟沈府真的没什么瓜葛,我待了大半辈子,还是沈家大少爷的乳娘,我说的话你总该信吧。”
清水疑惑的问道:“你是沈问之的乳娘?”
奶娘点点头:“你想呀,若是沈府和薛府真的有瓜葛,我何必等现在,一开始听你提薛之前三个字,就该买了这消息了不是?”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若是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来往。那最开始就该买了回去邀功。
便傻乎乎咧着嘴笑着说道:“是这个理儿。”
说完将银子握在手中,伸出另外一只手:“这是您第三次问了,要十两。”
奶娘被她突如其来的坐地起价都弄出毛病来了,生气的说道:“不说算了。”嘴中嘟哝道:“反正薛之前怎么死的,又不关我的事情。”
说着伸手去拿清水口中的银子。
清水却下意识将手往后面一缩:“算了,告诉你吧,答案就是瑞王。”
说完像是生怕奶娘不信,补上一句:“关薛之前那间监牢看门的人。就是我相公,他本来是不说的,但是家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了。”
言下之意,为了生计,不得不卖消息挣钱。
奶娘直到现在,也是半信半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清水得了银子,似乎生怕她反悔。一溜烟跑了。
待到晚上,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借着机会告诉了沈问之。
沈问之听闻眉头一皱:“消息哪里来的?”
奶娘见他如此紧张,急忙挥手,不敢说是花银子买的,只敢回道:“老奴有个相好的姑娘,她男人是牢狱看门的,是她男人亲口说的,薛之前死的时候。是瑞王进去看过他。老奴不知道这么消息对你有没有用,但是想着少爷是在瑞王手底下做事。还是知道了的好。”
沈问之眉头一松,从腰间取下一锭金子,约莫十来两中,递给她:“这消息,就传到你这里为止,那个姑娘。你也跟她好好交代一声,以后不能乱说,薛家被满门抄斩,牵连上可就麻烦了。”
奶娘喜不自胜,想着清水收了她的钱,也不会再说与别人听了,急忙接了连声道谢。
沈问之却是深信不疑,瑞王这几日行事诡异,皇上命他闭门思过,虽然没有派人看守,但是偶尔有事要请他批示时,却时常在瑞王府找不到他。
而今有了这个消息,怕是皇甫北楚,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妹妹在楚王府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霜子怀孕,这消息初时传到沈国公府时,没有人在意。毕竟一个姨娘而已,生下来的孩子,都只能称为姨娘,不能叫母亲,到头来,还得养在妹妹膝下。
却不料,这个女人却备受皇甫北楚宠爱,就连老夫人都站在她那边,天天嘘寒问暖,大有不在乎身份贵贱的作派,就不得不让人担心了。
而这几日,皇甫北楚也查这件事情,查得焦头烂额,却一无所获。
他却平白得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将瑞王的反常举动前前后后想了好多次,沈问之倒是觉得,这个答案,就是真相了。
却碍于上次的教训,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派人去京兆尹府中去打听,倒是也让他探得,瑞王的确三番五次来拜访过京兆尹。而薛之前自尽的前一晚,皇甫瑞谦也在监牢外面露过面,不少狱卒和巡逻的士兵都看见过他。
那一切不言而喻。
沈问之几乎要欢呼雀跃了。
七日之后,一本参皇甫瑞谦的折子,就递到了皇上手中。
意思很直白,薛之前之死,与皇甫瑞谦有关系。
这一次,皇甫北楚并没有亲自出手,上次沈问之给他带来的麻烦,已经让皇上觉得他不顾兄弟情义了。
这一次上奏的,是沈问之。
沈问之身为吏部侍郎,由皇甫瑞谦统领主管,折子一上,满朝文武无不相信的。
薛之前是皇上判过终生监禁的,非有圣旨,任何人不得探视。且不说薛之前的死亡到底与皇甫瑞谦有没有关系,光凭罔顾圣旨这一条,就是欺君之罪。
一时朝中上下,均是哗然。
看门的所有人,均可以作证,那一日,皇甫瑞谦的确进了京兆尹府邸,又去了监牢。
皇上勃然大怒,命令严加审问,皇甫瑞谦重新被关了起来。
沈问之洋洋得意自然是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