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屠夫见她认账,笑哈哈的说:“那就好。不过啊,光有欠条还不行,你一天不给银子,这休书就不能给你,芸娘还得回去伺候老子。”
芸娘又拼命从清水手中挣脱,扑到霍屠夫脚下,拉着他的裤腿:“不要休我,咱们回家,别要她的银子。就当我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
霍屠夫将她再度踢开,围观的人转而纷纷指责他。
他却不以为意,冲前面几个议论的人,操起他的杀猪刀,吓唬得后退几步,才大声道:“滚蛋,老子家的事情,容得着你们说。”
将杀猪刀压在休书上,大声道:“欠条也行,你得写明,什么时候还请,依我看,就三个月吧。每个月还一千两,二百两的零头,念在我和她夫妻一场,给你免了。”
财大气粗,口气豪迈。
霜子依言写了,按规定签字画押。
霍屠夫将欠条展示给乡亲们看:“大家看好了,这可是楚王侧妃亲自写的,要是不认账,老子告到皇上金銮殿去,也得讨个公道。”
霜子正色道:“欠条你可保管好了,别弄丢了,否则,任谁捡去,都可以来找我要钱的。”
“那肯定,聚宝盆啊,老子得捂紧了。”霍屠夫将欠条小心翼翼揣进怀里,上前踢一脚芸娘:“跟我回去,等你女儿把银子凑齐了,你就跟她去楚王府享福喽。”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对霍屠夫卖妻讹钱的行为很是不齿,朝他的背影吐着口水。
也有不少人眼馋他闹将一场,便得了这天大的便宜,嫉妒不已的。
“哎,当真是恶霸当道。楚王侧妃有权有势,却也斗不过他,由得他无赖。”一人摇头叹气道。
“是啊,听说上次去闹了一场,就得了一百两银子呢。”另外一人接口道:“这侧妃也太懦弱了。”
“你知道什么,毕侧妃是从浣衣丫头爬上去的,无亲无故,本就没什么权势,全靠楚王宠爱,她拿什么对付那个杀猪的?只能妥协了。”话语中充满同情:“听说上次她叫家丁把霍屠夫打出去,都没人听她的命令,胡乱敷衍了一下,就散了。”
“有这种事?”听的人大呼吃惊:“不过也能想到,那种权贵人家,她一个小小婢女,肯定是人人瞧不起。”
“是啊。”说话那人小心说着听来的内幕消息:“据说以前管事的买东西,都是二两银子的给,等到她买的时候,都是五十文钱的给。哎,又摊上这样的娘和后爹,难办喽。”
说的人与听的人,无不怜悯的朝霜子的方向望过去,带着些许无奈和感叹。只怕不出一日,这个“继父殴打亲娘,逼飞上枝头的女儿拿银子赎人”的八卦戏码,就该传遍大街小巷了。
清水很是担忧:“霜子,咱们哪里来那么多银子啊。”
她明白霜子的困境,若是现在不应了她,那楚王府的名声,和霜子自己的名声,只怕就此尽毁。
什么是非黑白,什么内有苦衷,这些只顾着茶余饭后,聊家长里短的街坊们,是不会顾及的。芸娘再卖女儿,也是霜子的亲娘。霜子再可怜,如今也飞黄腾达。
女儿荣华富贵,娘亲惨遭殴打,却不管不顾。只怕就连她听了这一面之词,也会去楚王府门口吐一口口水,还不解恨的。
只是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去哪里弄。
霜子笑着道:“别担心,不是还有一个月么?现在想的,是该如何与老夫人和王爷交待。”
不管是银子还是名声,他们都会勃然大怒。
清水想着也是不错,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早传进楚王府,不由得又着急上火起来。
霜子让她附耳过来,将早就想好的计策说与清水听。
清水听着心里惴惴不安:“会不会太冒险,若是她不受钳制怎么办?”
霜子笃定道:“她现在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王爷的信任,比我更不敢冒险。不试怎么知道。”
清水有些敬佩的看着霜子:“真奇怪你这脑瓜子是怎么长的,同是奴婢,之前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能当主子,现在总算是知晓了。”
霜子坐回破烂的轿子里,又绕道粮食铺买了酸梅汤的材料,进了珠宝铺,雷虎已经在后门那里等着了。
霜子压低声音道:“你等候了这些时候,该知道今儿个发生了很棘手的问题。”
雷虎点点头,霍屠夫拦路要挟楚王侧妃的消息,他要是没听到,枉为朱雀阁的人。
“您打算怎么做?”雷虎面露阴郁。
霜子扬手,在脖子处比划一下,眼神狠戾而果决。
“这要你去解决了。”小声说出计划,雷虎犹豫一下:“那小妇人,如何安置?”
霜子凝神想了一下:“先不管她,等风声过去一段时间后,再安排她去相国府吧。相国夫人身体不好,不能出门,也需要个人陪在身边说说话,多照料些。”
雷虎点点头,靠近霜子,小声地说道:“两桩事情,一是薛宾鹤身边那会功夫的丫头,每次出来活动,是有规律的,每月初七,十四,二十一、二十八出来四次,见的男人却不同,有时候是一个小伙子,有时候是个带着斗笠的老者,我怕打草惊蛇,不敢靠的太近,看不清面容。二是庆王好不容易争取的京兆尹,被革职查办,新上任的王?模?歉鋈迳偾辶??氤?衅渌?僭崩赐?2幻芮校?萑灰簧恚?皇裁幢尘啊!?p> 霜子暗暗舒了一口气,王?囊埠茫?渌?艘舶眨?灰?皇腔矢p背?娜耍?伎梢浴?p> 把这个月的银子递给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