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的病,也在随着桃花谢完的同时,渐渐的好了起来。
这一场病好像是磨去了姚氏的许多锐气,使她变得沉默了许多,她开始由岳继祖扶着在园子中慢慢的走了起来,时常院子里都能看到姚氏的身影,只是最近玲珑忙着,没有功夫招呼姚氏而已,庄子中近来很忙,虽说许多的事儿不再用玲珑事事亲力亲为,可若是第一次来了重要的客人,亦或是极老且又关系很好的客户,她仍会亲自出面一趟,并吩咐厨房准备一桌酒席算是替这些人接风洗尘的,这样一来花不了多少银子,可是收买人心却是很肯定的,从最近接连不断前来住宿的客人情况,便能看得出来。
一大早的便有丫头过来向玲珑回报,说是庄子外来了一户姓赵的人家。
如今赵都王朝虽然不中用了,不过这赵可是国姓,赵王室的人在面对蛮子人行不通,可在王朝之中皇室的人还是颇有威严的。来到庄子这边的人现在也渐渐有身份高贵的了,不过头一回听到姓赵的人家过来,还这么有底气的要让人直接来通传自己,玲珑不知怎么的,顿时心里便生出一股好似来了一个咩咩叫着等待宰杀的一群小肥羊的感觉。
她二话不说便收拾了自己一通,因现在庄子中随时有可能来人要自己接待的,玲珑头发倒是早就梳好了,几个侍候的丫头中有一个便是精通梳头的,今日替她挽了个漂亮的发髻,名字玲珑不一定叫得出来,不过确实好看,也不用戴什么首饰,玲珑这些日子以来也没顾得着先收拾自己,毕竟来这儿的妇人们恐怕也见不得自己花枝招展的模样。不过偶尔着一两件饰品是对别人的尊重,免得人家因为自己的年纪小而看轻了。
想到这儿,玲珑一面暗道自己也该添两样首饰装点门面。一边却没法子,索性扯了一块细纱。三两下将手中那朵纱挽成了一朵漂亮的玫瑰花了,这才拿了一支木钗,当初固定的将绢花别到了头发上。
这淡粉色的花朵约有拳头大小,若照现代人的目光看,这样一大朵花戴在头上是显和明些俗气了,可因为此时玲珑年纪不大,正是十六七岁的好时候。再加上她时常保养得当,那肌肤白皙透明,淡粉的颜色不止是衬得她气色极好,而且显得她很是水嫩。再加上她梳着发髻。黑幽幽的头发被这样斜斜别着的花朵儿一衬,不止没有俗气,反倒比起戴金银首饰更添了几丝灵动的气息,若得家中丫头好些人都盯了玲珑好几眼,脸上露出艳羡的神色来。
玲珑这会儿也顾不得其它。收拾妥当了,又让一个丫头进自己房中取了条披帛出来,这才慌忙准备出去见那姓赵的客人。刚一出房门,便遇上了正巧这会儿坐在院子中晒着太阳的姚氏。
姚氏先是上下打量了玲珑几眼,见到玲珑破天荒难得一见的戴了朵花时。眼中顿时露出嫌弃的神色:“要去哪儿?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她本来是想说玲珑戴着这样一朵花显得不庄重的,毕竟她自己一生从不做这样水灵的装扮,可姚氏随即又想到自己是因为死了丈夫的,平日这才穿着素淡,她要是在这一点上嫌弃玲珑,那不是在诅咒自己的儿子死么?
因着这个念头,姚氏这才就算再看不惯玲珑的打扮,可到嘴边儿的话才又咽了下去,转而换成了其它:“我有事要跟你说,你先进屋里等着吧。”
最近两天姚氏才刚能想床而已,那张脸不知是最近喝药喝太多了给熏的,还是最近气色不好或是实在看她不顺眼,现在黑得厉害,玲珑懒得看她那脸色,一面将头低了下来,作势要整理衣袖,掩去了眼中的讥诮之色。姚氏想有话跟自己说便有开口吩咐,这语气她还当使唤下人呢,以为她自己是谁啊!玲珑忍住了心里的讥讽,耐着性子道:
“婆婆,我如今正有事儿,你要有什么事情吩咐,等我回来再说吧。”
没料到玲珑竟然敢拒绝自己,姚氏先是呆了呆,接着脸孔涨得通红,手掌使使的将椅子扶手给狠狠握住了,大怒道:“你有什么事儿先放一放不成?那样充满了铜臭味儿的事还忙得如此起劲,我都替你羞耻。”
玲珑眉头皱了起来,心里安慰自己姚氏是躺床上躺太久了脾气不太好,但不论怎么安慰,她自己心里也有股火气跟着涌了上来,这会儿垂了眼皮掩住心里的不耐烦,一边就道:“想必婆婆要吩咐的应该是夫君,要不等他回来你再告诉他吧。”玲珑不觉得自己跟姚氏之间有什么好说的,若不是她最近看姚氏生了病心情不好,自己再三忍着,恐怕这会儿两人脸红脖子粗的吵架都该有几回了。
“我有事找的是你!”姚氏说这话时,喊得更大声了些,眼中却露出了一丝慌乱之色来,她为人一向刚硬,可从不心虚慌乱,竟然破天荒的露出这样的神情来,玲珑一下子心里便生出警惕,没有一口答应了,也没有完全回绝,只是仍坚持自己刚刚的话:“那既然是这样,等我回来后再说吧,如今我有事在身,婆婆若是身体不舒服,便让岳继祖侍候着你,要找大夫便让人过来跟我说一声。”玲珑说到这儿,没有再给姚氏说话的功夫,转身便走。
身后岳继祖难得听玲珑提到自己名字,顿时大喜,虽说这会儿玲珑已经转过身了,但他却不甘就此放过能巴结玲珑的机会,忙就大声冲玲珑出去的背影道:“大嫂放心,我一定听大嫂的话,好好侍候娘。”
“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玲珑已